月之城,暗卫营。
戴着半块面具的女人半倚在门上,垂眸看着浑身是血、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少女:“明日起,你就与那画术师去日之城埋伏,收集情报,随后每半月来信一封,告知我情报。”
玉吐出一口浓稠的血,缓慢而又艰难地爬起来,哪怕只是行礼都牵动着浑身的伤口 ,她哑着声开口道:“遵命。”
罢了,过了今夜,她就可以出去了。
玉回了那间简陋的房间,关好门后便拿出药粉,脱下衣服咬着牙上药。
上完药后,她拿起汗巾擦了擦额前的冷汗,青绿的眸子呆呆地看着对面那张如今已无人使用的床。
小樱,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玉一直很想她,毕竟她是这个暗卫营中唯一一个会关心她的人。
“如果你还在……算了,你不适合这种地方。”
——
正午时分,日之城,城主府,风鸣院。
空旷的院中,两道一橙一紫的身影对峙着,须臾,在一道慵懒的命令声后,蓄势待发的两人各自往前冲,拳头与手掌碰撞在一起。
“雏田,再用点力,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金发少年捏住妻子的手腕,认真地看着她,闻言,雏田坚定地点了点头,她眸光一闪,左腿迅速抬起朝着鸣人的下腹部攻击。
鸣人连忙松开她的手腕后退,躲过了她的一击。
“鸣人君,你也不要因为对手是我而松懈哦”,雏田难得燃起斗志,她为了配合鸣人训练近战,特地换上了方便她动作的窄袖,长发以一条纯白的发带束起,成了与鸣人一模一样的高马尾。
她额前的刘海往两侧分开,露出了白皙的额头。
这样的雏田莫名的有吸引力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让鸣人对雏田下重手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吧。
看着第三次败在雏田掌风下的鸣人,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抬起手中的戒尺拍了拍石桌,将这对小夫妻的目光吸引过来。
卡卡西看向雏田:“少夫人,日向家独有的白眼可洞悉人身上的穴位,然后控制着将真气灌入,便可封住对方的行动,对吧?”
虽然不知道卡卡西为何如此了解白眼,雏田还是点点头。
“接下来,少夫人便开始攻击鸣人的穴位吧”,卡卡西睨向一旁正在擦汗的少年,眯了眯眼,“鸣人,点穴可比刚刚的小打小闹可怕多了哦。”
“点穴?”
说起这个,鸣人好像听伊鲁卡太傅说过关于日向一族的特殊能力,可能是和温柔的雏田相处久了,他反而忘记了她的眼睛亦是属于她独特的“武器”。
“好,雏田,这回就尽全力过来吧!”鸣人斗志昂扬地摆好了姿势,宝蓝色的眼睛观察着雏田的下一步动作。
闻言,雏田轻笑一声,不多言,她将真气凝聚在掌心,一边控制着真气的流动一边以近战接近鸣人。
她眼周围冒起青筋,平日里看谁都温和的白眸此刻带着一股攻击性,鸣人不过是一个不小心,右手关节处便被雏田灌入了真气,顿时,他的右手小臂失去了行动能力。
“鸣人君,如果你的另一只手也中招的话,就无法打败我了哦。”
难得见她有斗志,鸣人尝试动了动右手,可除了能抬起上臂之外,小臂依旧没有知觉。
他可不能输给雏田啊!
“放马过来吧,雏田”,鸣人左手攥成拳,抵挡着雏田下一波攻势。
虽然许久未曾训练过自己的武术,可面对第一次对战白眼的鸣人,雏田的招数绰绰有余。
在被雏田点了左手臂的穴位后,鸣人是真的佩服雏田了,他两眼放光,崇拜地看着妻子:“你真是太厉害了,雏田!”
被他如此直白而又热情地夸赞,雏田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接过惠子递来的方巾擦了擦额前的汗,又拿了条新的走上前,踮起脚尖,专注地为鸣人擦汗。
“鸣人君是第一个夸我厉害的呢”,雏田突然轻声说着,她垂下眸,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鸣人有些惊讶,他下意识想反问她,但这时平日里有些迟钝的脑瓜子突然反应过来。
日向宗家最为看重的,是他妻子的妹妹,日向花火。
……
沐浴完后,雏田换上宽松的中衣,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瞧着自己的眼睛。
惠子为她擦拭着发尾,见她如此便开口道:“其实惠子很羡慕少夫人拥有一双独特的眼睛呢。”
“真的吗?”
这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并未给雏田带来什么好处,反倒是带给了她一身的压力。年少时,父亲很看重她,可她生来就是个软心肠,在敌对自己的亲妹妹时,她依旧下不去手。
从那之后,父亲放弃了身为长女的她,转而培养起花火。
不过雏田不怪任何人,因为确实,她的性格并不适合成为日向的继承人。
“是啊”,惠子拿起木梳为她梳着头发,“奴才先前与藏星闲话家常,那小子与少城主一般直率,他告诉奴婢,少城主从前经常夸赞少夫人的眼睛呢!”
闻言,雏田觉得面上有些发热,她求证般抬起头看向惠子:“鸣人君真的这么说过吗?”
惠子轻笑着点头:“藏星是不会说谎的,而且少城主对您的爱意溢于言表,哪怕只是看着您,他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在她们这群侍女下属眼中,少城主对少夫人真的可以说是满心满眼都是她,哪怕是一点委屈都舍不得她受的,而且在她面前,少城主总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等待着主人摸头的小狗。
虽然知道这样形容有些对不起少城主,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头发全部弄干后,惠子取来了桂花油,正打算往雏田发上抹,“吱呀”一声,门开之后,一道身影从外头走了进来。
“见过少城主”,惠子先与鸣人行了礼,这才接着做手头上的事情。
“雏田”,鸣人小跑到雏田身边,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明天还能接着陪我练吗?”
“卡卡西老师说要让我掌握冲破穴位的感觉…可是我不太会控制真气,那种若有若无的东西……”,鸣人撒娇般用脑袋蹭了蹭雏田的肚子,“雏田教教我吧,我想学好控制真气,不然卡卡西太傅又要罚我做文章了。”
做文章这种事情对鸣人来说比直接打他还要可怕。
一向最受不了鸣人这样子的雏田想也没想的就应了下来,在接触到他得逞的目光后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鸣人君真的是太狡猾了!”
“雏田不就是吃这套嘛”,他又讨好地在她怀中蹭了蹭。
眼见他们夫妻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惠子很有眼力见的加快了速度,将桂花油抹开后便退了出去。
雏田自然地揉着鸣人的脑袋,他的发色与他这人一样,明媚、阳光,她想起方才惠子所说,突发奇想来了句:“鸣人君的发色特别好看呢,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本来还沉浸在雏田温暖馨香的怀抱中的金发少年突然抬起头,诧异而又惊喜:“真的吗?!”
这好像还是雏田第一次夸他!而且还是夸他的外在!
他可是阅读了恩师自来也笔下所有的作品,书上所写的,男女之间的爱情都是从见色起意开始的,既然雏田都开始夸他的外表了,那是不是就说明,她开始喜欢上自己了呢?
虽然和雏田已经成婚一月有余,可她对他实在是太过温柔,甚至可以说是事事都顺着他。其实私心来说,鸣人倒是希望雏田能像母亲对待父亲一般对他,与他撒娇、与他争吵。
“是的呢”,雏田认真地点点头,随后看了眼鸣人身上所穿的外袍,袖口处似乎裂了一个口子,她凑近一看,确定了之后便轻轻拍了拍鸣人的肩,示意他起来,"鸣人君的袖子破了,我帮你补一下。"
顺着她的目光,鸣人垂眸看着自己的衣袖,他不在意地摇摇头:“没事的,一点小缺口而已,不影响什么。”
"那可不行,鸣人君如今经常与议员们见面,人靠衣装,可不能被他们说了闲话。"
见雏田固执,鸣人便将外袍脱下来,随后坐在拿着针线缝补缺口的妻子身边,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她专注的侧脸,许久才来了句:“雏田,你恨你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