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爷爷家后面的公路上下了车,许真鱼甜甜地给司机爷爷道谢,然后便往书馆的方向走去。
解决完都逸文给她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许真鱼进入书馆,却觉得口干舌燥,她从冰箱里摸出一瓶汽水,喝了一口,竟然是荔枝味。
“妈妈的味道。我贴心吧。”都逸文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顿然消失了。看来许真鱼的道行还是不大够。
她把那瓶汽水随意放在桌上,到登记的柜台里面找出一个笔记本,拿笔的时候,则把整个笔筒都握着过来。
有时候她会自己一个人玩成语接龙。整整写满好多页,实在想不出来,也会给自己放放水。
她垂着脑袋,一边翻页,一边抽笔,结果盲盲地抽出一根马克笔来。
外面有动静,她转脸一看,边野在门口,黑色的小电驴上,他正取着自己的头盔。
看着他立体的侧脸,许真鱼忽然想起他戴军帽的样子。
好看的人呐,就是骑着小电驴也好看。小电驴被他变成小电马,长长的双腿吸引人视线。
边野朝她走过来,和她对视一眼,目光又拿开一会儿,紧接着又转回来对上。
他总是这样,明明俊朗,然而有时候总是撇不开内敛和害羞。
不过也倒挺可爱的就是了。
“你怎么……”许真鱼话问一半,边野在旁边的座位慢慢坐下,他挑的位置和许真鱼的座位中间,还隔着一个。
边野是跟着许真鱼来的,他在真鱼面馆那边看到她上了一辆车。于是就摇身一变成了「跟踪狂」。
“你也在。我……随便逛逛。”他的眼睛往别处滚了滚,放在桌上的手轻轻地攥着,想要抑制自己的心虚。
许真鱼没关注,只是点点头,她看了看手里的马克笔,突发奇想,“你会画画吗?”
“会一点。”
“会一点是多少?”许真鱼弯起眉眼。
边野未作答复,从她手里将马克笔小心地拿过来,又用两根纤长的手指将许真鱼的笔记本按到自己身前。
纸张质量很好,他看着许真鱼,开始画画。
“你在画我吗?”
“嗯。”
知道自己成为模特之后,许真鱼觉得稀奇,就把手肘撑上桌子,一只手故作优雅地垫在下巴上。
她笑了两下,又觉得肌肉不大活络,于是揉了揉脸。
但毫无用处,她就懒散地照着桌子趴下来,盯着边野看。
边野很少与许真鱼单独相处,还是离得如此近。许真鱼那双清亮的、如海水一样的眸子没有杂念地望向他时,他瞬间就感到耳朵泛起热来了。
但他还要作画,还要保持一贯矜持到冷酷的神色。尽管如此困难,边野努力抿着唇线,终究还是瞒过了许真鱼的眼睛。
许真鱼等待着边野停笔,她中途一下都没有打断过他。无论惊喜还是失望,太早来到都不好。惊喜会失去意义,失望会拉长。
笔记本不太小,但画得也没那么精细。大概的轮廓出来,五官与头发点缀上去,简单之下,竟然还真有几分神色。许真鱼喜欢边野画的眼睛,亮晶晶的,非常有神,感觉有神到不像她这个懒虫了。
“你们还真是多才多艺啊。”许真鱼盯着画自言自语了一句。
她抬头,向边野笑盈盈,“这幅画我会好好收藏的。”说完,她将本子翻到稍后面的位置,问:“你着急回去吗?”
“不。”边野很快答。
“那你陪我玩会儿成语接龙吧。”许真鱼歪了一点头恳求。
她并不知道,边野巴不得能留下来陪着她呢。
“第一个词写什么好呢?”她用笔戳了戳下巴思考,随后笑了一声,“果然还是「一心一意」稳坐江山。”
许真鱼一边写,一边弯着唇自嘲地笑。边野定定地盯着她。
“该你啦。我写这一面,你写这一面。”
许真鱼的食指在左右两面依次划过,同时,她移动了一下位置,坐到边野的身前来。距离又拉近了。
许真鱼把自己的笔递给他,又在笔筒里抽一根,笔盖打开,边野才慢慢把眼前的笔拎起来。
「意马心猿」,他写。
“猿……”
他好像把她难到了,可惜他只想她能思考得再久一点。
因为本身就离得近,又要在同一个本子上写字,导致他们俩挨得特别特别近了,近到边野能够闻到许真鱼头发的味道。
他的左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就像是轻轻抱住了她。边野的心激跳起来。
“我这是什么词汇量啊。文盲一个。”
她点着嘴角骂了自己一句,随后眨着眼睛「耍赖皮」,“不玩这个了,我们玩别的吧。”
“都可以。听你的。”
“嗯……我们写……偏旁部首一样的词语,好不好?”
“好。”
「草莓」,她写。
“到你了到你了。”
「伴侣」,边野写。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的「蓝莓」抢走了。”许真鱼捂着心脏,如释重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