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上的数字倔强地闪烁着,周五清晨六点半。周灿盯着淡黄色的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神,脑袋里突然像炸开了一样。“啊呀糟糕!今天可是开学第一天!还有半小时上课,我居然还赖在被窝里!”校服胡乱套上身,书包拉链都没来得及完全拉好,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家门。
呼哧呼哧,脚步声踩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远远看见公交车还在站台停留,周灿咬紧牙关,腿上像装了马达一样加快了速度。书包一下一下拍打着后背,啪啪作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终于,在车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她硬生生挤了上去。“呼——”长舒一口气,这下总算是赶上了。
然而车厢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连站稳都成了奢望。一个急刹车突然袭来,周灿向前踉跄了一步,差点撞到前面高个子男生的后背。“哎哟我的天,这么高!有种仰望巨人的感觉。”她小声嘟囔着,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一百五十五公分的身高在人群中实在不占优势。
“腾南中学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广播声准时响起。周灿费力地挤下车,看了眼手表,距离八点只剩不到十分钟。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第一天就迟到给老师留下坏印象。总算踩着点赶到教室,同学们已经开始早读了。她蹑手蹑脚地溜到座位上,刚坐下,铃声就响了。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教师走了进来,左手保温杯右手课本,活脱脱就是教科书里的教师形象。他清了清嗓子,目光缓缓扫过教室里的每一张面孔。“现在开始上课,把课本翻到第一页。”
下课铃声响起……一下课,桑佳就凑到周灿面前,眨巴着眼睛问:“小灿灿,你听懂了吗?我反正没太听懂。”周灿撇了撇嘴,“谁叫你不好好听,一直看着窗外发呆的?”桑佳嘿嘿一笑,“那还不是听着太无聊了嘛。”
这时,邵逸洲起身准备去打水。周灿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周灿心里一慌,赶紧扭过头去,没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那一抹笑意。
下午准备去上体育课,虽然说周灿很喜欢体育课,但也不想这么热的天在太阳下晒着呀,她宁愿去教室里面休息。周灿抱怨“好了,这是你说就能改变的吗?”桑佳回道。
体育老师一来,大家都迅速站好。“我就是你们的体育老师,上我的课都要听我的,还有要是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不要找我请假。”周灿看着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看就不好惹。
就这样,他先让大家在这么高温度的天气下站着。很快,有一些身体不太好的人难受地坐了下来。体育老师看到说:“坐下来的想去跑圈吗?”说完这句话,很多人又站了起来。
体育老师注意到了一个始终没有起身的学生,正准备走上前查看。就在此时,一只鸟儿恰好飞过,在他头顶留下了一抹“痕迹”。这一幕让全班都忍俊不禁,爆发出阵阵笑声,周灿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然而,就在她笑得最开心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袭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医务室里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桑佳趴在我的床边,似乎睡得很沉。我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将她唤醒。“我怎么会在这儿?”我满心疑惑地问道。桑佳揉了揉眼睛,回答说:“你体育课上中暑晕倒了呀,是邵逸洲背你来的。” “为什么偏偏是他背我来?”我心里有些纳闷。桑佳看了我一眼,略带调侃地说道:“你忘了?当时他正好站在你后面,结果你往下一倒,不偏不倚就倒在了他怀里。他还跟老师说是中暑了,这才把你送来了医务室。说起来,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他啊?” 她的语气虽轻描淡写,却让我心头微微一震,那些画面竟在我脑海中逐渐拼凑出清晰的轮廓。
在了解事情的经过后,我打算向邵逸洲道谢。走进教室时,周围的同学纷纷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我的情况。我只是微笑着回应:“没事了,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话虽如此,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他的方向瞥去。他正安静地坐在那里,恰巧也抬眼看向我,只是我一时分神,并未察觉到他的目光。等和同学们说完话,我径直走向他的座位,站在桌前停下了脚步。他闻声抬起头,视线与我对上,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微微一滞——他确实长得很好看。清秀的眉眼带着几分冷淡,却又透着难以忽视的吸引力,大而有神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某种深邃,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高挺的鼻梁与轮廓分明的瓜子脸相得益彰。再加上他那185厘米的身高,这样的存在感,怎能不让人心生关注?意识到自己盯着看了太久,我急忙收敛思绪,开口道:“谢谢你送我去医务室,真的非常感谢。”他听到后稍稍一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简短地回了一句:“没事。”接着,我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带点试探意味地说道:“要不,我请你吃饭吧,算是表达歉意。”他没有再补充其他的话,但我却觉得这份沉默本身已经是一种默认。我抿嘴笑了笑,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既然你没拒绝,那就这么定了。”
放学后,我一把拉住邵逸洲:“哎,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不是答应要和我一起去吃饭的吗?”他站在那儿不说话,我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拽着他的手就往校门口走。目的地是我常去的一家螺蛳粉店。“邵逸洲,我跟你说,这家的螺蛳粉真的超级好吃!只要你尝一次,保准会爱上。”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熟练地帮两人点了两碗原味螺蛳粉,又忍不住跟他聊起来:“你平时经常吃这些东西吗?”他低着头摇摇头,“很少吃。”在等待上餐的时间里,我们闲聊了许多琐事,直到热气腾腾的螺蛳粉端上桌,我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开动。然而,刚夹起第一口,我就停住了动作,转头对正要开吃的邵逸洲喊道:“等等!你怎么能先吃呢?不知道先喝口汤才更香吗?”他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看着他那副认真品尝的模样,我不由得笑了。一顿饭吃完,夜色已经悄然笼罩街头。临别时,我抬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邵逸洲,语气忽然变得有些犹豫:“哎,邵逸洲,我们现在……算好朋友了吧?”他顿了顿,低声回了一句:“应该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