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重阳节了。余莺儿没有拜访过海贵人,宫里风平浪静的,她就知道对方一点事没有。虽然可惜自己前后花那么多银子没砸出水花来,不过她并不气馁。以后还有机会。况且,贵妃一定比自己更不甘心。
当晚,重华宫设夜宴,太后的二女儿姮媞长公主也进宫陪伴,太后很是高兴。
隐约听见太后在凤椅上说什么皇家儿媳,小门小户,鬼鬼祟祟的一番话,余莺儿用手帕掩着嘴问旁边的婉常在:
余莺儿“太后在挤兑皇后娘娘呢?”
婉常在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这人的闷葫芦性格余莺儿早已清楚,也没期待对方能跟自己一起八卦,笑着从桌上夹了一块重阳糕,边吃边抻着脖子看戏。
席中歌舞声起,余莺儿坐在后面暗想,她坐的位置离上头实在太远了,皇上说的话都听不清。自己依旧开始吃坐胎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也好让位子往前靠一靠。
接着一轮敬酒后,太后提议将换一首歌舞。舞技们退下,福珈姑姑拍了拍手,余莺儿便听到乐师们的奏乐由欢快转向了婉转柔情。她好奇地向席后方看去,一个身穿绿衣裳的女子持着一把团扇遮住正脸,缓缓走到了中央。
她歪开扇子,露出一张冷清超然的脸。余莺儿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对面的庆常在,她毫无惊讶的表情让余莺儿意识到,对方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人了。
太后居然不死心,又给儿子塞了个女人!
而且这女人高贵冷艳的作态,就和当年她在御花园遇到的甄嬛一个模样!都那么讨人厌!
余莺儿毫无听歌舞心情,气得牙磨得咯吱咯吱响。
众人皆欣赏新人歌舞,只有余莺儿身后的迎春注意到主子的失态,忙借着倒酒小声提醒:
迎春“主儿,大伙正欣赏歌舞呢,您收敛着点,别被人瞧见说您的不是。”
余莺儿咬牙切齿地说:
余莺儿“她这也配叫歌舞,真让人笑掉大牙了。”
迎春“皇上很喜欢呢,您别这么说。”
余莺儿怨念地看着帝王欣赏的眼神,心道,她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贪恋美色的男人,真没品位,自己苦学的昆曲舞蹈真是白瞎了。
一首《醉花阴》吟唱完毕,太后又让那女子走近了让皇上看清样貌。余莺儿竖着耳朵仔细听,只听见什么喜欢古人诗词,皇上是知音之类的话,心中大怒,这女人看着长得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拍皇上马屁居然也这么熟练!
之后女子报上姓名,竟引起轩然大波。嘉嫔言之凿凿,说叶赫那拉氏有一句要灭掉爱新觉罗氏的誓言。余莺儿也感到十分惊讶,又忍不住问身边人:
余莺儿“真有这么一句话啊?”
婉常在微微点头,余莺儿心想,皇上可小心眼了,嘉嫔当着众人面说这话,他肯定心里不痛快。嘻嘻,明天找机会好好安抚皇上去。
还没等她想好到时候唱什么,突然又听见皇上封了那女人做贵人,顿时又不高兴了。自己又唱又跳又陪说笑,辛辛苦苦才封了贵人,这女人拿着扇子扭两下就也是贵人了?就凭她姓要灭掉爱新觉罗氏的姓氏吗?皇上真是个胆小鬼!
余莺儿带着这份郁闷的心情离开酒席,尾随众人身后一同去外面看烟花,悄悄问同样躲在人群后的庆常在:
余莺儿“这女的你认识吗?好相处吗?”
陆沐萍点点头,郁闷地摇摇头。
陆沐萍“先前我俩都受福珈姑姑教导,她个性孤僻不爱说话,也总是瞧不起人,没事就捧着书一看就是半天。”
余莺儿刻薄道:
余莺儿“太后怎么挑了这么个人,皇上能喜欢她吗?”
陆沐萍叹了一口气。
陆沐萍“谁知道呢?她诗书读得很好,也许皇上会和她有共同话题。反正人家已经是贵人了。”
余莺儿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还要再说什么,突然眼前一亮,两人同时朝着天上看去,巨大的黄色烟花如伞盖一般打开,散出满天云霞。
二人顿时忘了方才的烦恼,昂着脖子挤到前面去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