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脸皮

起风了，高晞月浑身一抖，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茉心“主儿，咱们回去吧。”

高晞月“茉心，我该怎么办。”

茉心叹了一口气。

茉心“主儿，要不求求皇后娘娘？”

高晞月“不行，水陆法事已经做完了，又闹出这事，我的脸往哪儿搁？”

茉心“那您再问问悦贵人？”

高晞月更是不干。

高晞月“她都已经怀疑上我了！让那小蹄子抓住我的把柄，可怎么成？”

茉心“您不承认就是了。”

高晞月“那她怎么肯帮我？”

茉心“也许她会想要些好处。”

高晞月沉默了片刻，让茉心把自己妆屉子底下压的银票拿来，又装了一盒子珠宝带上。

余莺儿一路打着哈欠回宫，冲迎春抱怨：

余莺儿“我就是太好心眼儿了。”

迎春“是是是，主儿，奴婢服侍您——”

突然外间的门被推开，映夏骂骂咧咧地出去看是谁没关好门，却惊讶地喊：

映夏“贵妃娘娘？”

余莺儿看着贵妃披着斗篷大踏步走进来，惊讶地合不拢嘴。贵妃一脸阴郁道：

高晞月“借宿一宿，悦贵人不介意吧？”

不是你？你就这么过来了？余莺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余莺儿“我这草屋寒舍，哪儿容得下您这尊大佛？”

高晞月“没关系。”

高晞月也是头一次这么厚脸皮跑上门来。但是没办法，她总觉得咸福宫里头还有鬼火，实在不敢睡觉。

高晞月“咱俩挤一挤。”

余莺儿“你拉倒吧！我这可是俩人，咱仨挤像话吗？”

被这样不客气地奚落，高晞月面红耳赤。

高晞月“我都来了！”

是啊，来都来了，再把人撵回去，一来二去，要是守夜的太监或是过路巡逻的侍卫队看见，明天又要闹出一番风言风语来。

余莺儿暂时不想做奴才们议论纷纷的话题中心，只得嫌弃地说：

余莺儿“寝室还有一张罗汉榻，贵妃不嫌弃就暂时在那儿休息吧。”

罗汉榻一般都是妃嫔午睡或者暂时歇脚的地方，不做正经睡觉使用。高晞月嘀嘀咕咕半天，到底还是怕跟悦贵人同床共枕，压坏了龙胎，最后歇在了罗汉榻上。

为了保证安全，余莺儿的寝室中没有焚香，只有淡淡的干花的气味。嗅着这不算香的味道，听着床那边帘子里头隐约传来的窸窣动静，不知是折腾太累了，还是真的龙气庇佑，高贵妃打了个哈欠，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余莺儿看着高晞月给她的银票和珠宝首饰，问：

余莺儿“诶呀，贵妃只是借宿一晚，不必这么客气吧。”

高晞月“你别装傻。”

余莺儿“贵妃想让我出出主意？”

高晞月“明知故问。这些是定金，只要你帮我处理了眼下的麻烦，后面的谢礼只多不少。”

余莺儿心想，自己大概一时半会撬不开贵妃的嘴了。算了，这样也好，不知者无罪，自己不知道情况，帮了也是无辜的。

余莺儿“那我先给贵妃娘娘三条建议，一，看管好咸福宫奴才，不要让外来人或内部夹带私货进来。二，艾草换苦艾，太医院出这么大披露，你应该尽快问罪，让他们查出来是谁偷天换日。三，这个你拿去。”

接过一件红彤彤的小肚兜，高晞月郁闷地说：

高晞月“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余莺儿“这衣裳是我亲自给孩子做的，贴过我的肚子，皇上也摸过，是沾染过龙气的。你挂在床头，保证睁开眼就能看见。”

高晞月“别逗了......”

余莺儿“只要你相信它有驱邪避害功效，就能保佑你安稳入睡。”

驱邪避害，高晞月心里默念那几个字，瞧着红肚兜上张牙舞爪的老虎图案，心想，别说还真有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