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县富商张老爷的儿子张献伙同他爹的续弦将张老爷杀害,可这张献背后竟然是给事中徐大人,县衙不敢动他,只好来打更人衙门请李玉春出手。
十月初三,我自告奋勇前往长乐县衙对接并整理与此次案件相关的卷宗,准备带回打更人衙门,却不想在半路遇上了登徒子。
我自入打更人衙门起,平日大多时候不带随从。他堂而皇之地在路上拦下我,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一看就是哪家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我急着要走,使了点轻功便轻松将他甩开。
卷宗繁多,一直到接近晚膳时间才整理完,我还见到了许七安,他也替我整理了一些。
长乐县县令从许七安口中得知我便是公主,吓得一骨碌跪在地上,我只好又向他解释了一遍我是二公主杳昭,刚回京不久,现在被皇帝派去了打更人衙门。
我看县令思索了一番后连连点头:“原来是杳昭公主哇!”
唉,也不知他是真想起来了还是没有。
县令留我用晚膳,我谢绝了,其实我是有点社恐的,当然我知道他也只是客气一下。长乐县县衙离打更人衙门不远,我便也谢绝了县令提出要派人送我的好意。
我同许七安还有他那几个衙役兄弟一同出了衙门,我本想趁此机会问问许七安“金属钠”的事,可他们几人急着去勾栏喝酒,我便只好作罢。
与许七安几人分别,再拐过前面的路口便是打更人衙门了,可似乎,前面又来了不速之客,是白天堵我路的那人。
“原来是县衙的女捕快啊。”
没想到他竟然跟了我一路,这次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那人不怀好意地朝我靠近,我回头看了一眼与许七安他们分别的方向。
好吧,人已经走了。
我虽有武功在身,但独自面对三个大男人时还是会胆怯。
“我可是大奉的杳昭公主,你敢动我。”
话一出口我都愣了一下,因为天下没有哪个公主出门是一个随从也不带的,是我我也不信。
那男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他说大奉只有怀庆和临安两位公主,什么昭不昭的,我是公主那他还是天王老子。
打斗中,我怀里的卷宗散落一地,又被他一脚踢出去几米远,这可是我今天一下午整理出来的,情急之下我一脚踹中了他的命根,他让身边的两个人摁住我,抬手便甩了我一巴掌。
我挣扎着欲取下头上的玉簪准备反击,一把折扇不知从何飞来打中钳着我的手,突然没了禁锢,我撒腿就往前面跑,他们还想继续追,却被一杆从天而降的银枪截住。
杨砚一袭白衣,不紧不慢地出现在我身后。我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顾不上发髻散乱和脸颊上的火辣,撒腿奔向杨砚。
他回头问我,我可有事,天色渐晚,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摇摇头,却硬生生憋出几滴眼泪。
他轻蔑地看向对面之人,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周立…”
原来那个登徒子叫周立。
周立大概也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看样子他应该认得杨砚,大概出于忌惮,他愤愤然地带着两名手下朝反方向快步离开。
杨砚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我,大概是看到了我脸上的巴掌印,他缓缓朝我伸过手来。
我心想,莫不是心疼我了?
只见杨砚伸出手捏了下我把打的那边脸,我“嘶”了一声,不满地看向他。
杨砚小嘴仿佛淬了毒。
“这周立打得挺实在啊。”
喔,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这个公主当的倒是随性洒脱。”
“出门随从也不带,被打了声也不吭。”
我刮了他一眼,心情却有些沮丧,嘴里小声嘟囔着。
“多谢杨大人又一次相救。”
杨砚没说话,替我将散落的卷宗都捡起抱在怀里,我此刻也不想回衙门了,反正卷宗都在杨砚那里,我垂头丧气地准备走回临湖小筑。
是啊,我这个公主当的真是失败,好想痛扁那个叫周立的一顿。
杨砚一路无言,但一直跟在我身旁。
过了半晌,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怎么又叫我杨大人,不是说了叫名字吗?”
“……”
我还以为,他会说两句关心我的话呢。
快到临湖小筑门口,他才同我说起周立。那是户部侍郎周显平的儿子,平日就嚣张跋扈,典型的纨绔子弟。
杨砚摇着手中的扇子,与我并肩而行。
“不过今日之事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这周显平一家也该查查了。”
我自知杨砚今天未与周立动手,便是有自己的打算,打更人负责监察百官,他大概又在憋什么大招?
杨砚将我送至临湖小筑门口,扭头就走。
“明日起,允公主休沐两日,好好养养脸上的伤。”
“我可不想别人看见了,说我虐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