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每每天不亮之时就起身前往衙门练功,阿蛮问我受了何打击,我神秘地笑笑。
打更人衙门内卧虎藏龙,我只不过是想早点去看看有没有人能让我偷师。
这日清晨,天蒙蒙亮,我还未走进衙门,便在离门口不远处看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鬼鬼祟祟翻进衙门,莫不是有刺客?
我将玉簪华为长剑握在手中,悄声追了上去。
眼见那人是朝春风堂的方向而去,我眉心一跳,坏了,朝我们春风堂来的。
我足尖一点使出轻功跟了上去,没想到拐了个弯,人就不见了。正当我四处观察,疑惑之际,一股强劲的内力打掉了我手中的剑,紧接着,一把冰冷的铁器自身后抵上了我的脖子。
我吞了下口水,掩住内心的不安,身体紧绷不敢妄动,心里想的却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打更人衙门内为非作歹。
“这位大侠”
“有话好好说嘛……”
身后之人并未出声,只是我感觉脖子上的铁器又贴近了几分。
现场安静了半晌,身后之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
好耳熟。
杨砚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
“你反应也太慢了。”
“若我是杀手,你现在早就成亡魂了。”
“……”
我深吸一口气,忍下想要暴揍杨砚的冲动,虽然我也打不过他。
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当然,我虽打不过他,但我可以声讨他,我绕着他转了一圈,语气带着些许不满。
“杨砚,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杨砚装的满脸无辜:“谁让你要鬼鬼祟祟跟踪我的。”
我瞬间被点炸。
“明明是你大早上穿成这样……”
话还没说完,我便借着清晨的一丝微光看到了杨砚脸上和嘴角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
我心下一惊,垫着脚凑了上去,想看的更清楚些。
“你受伤了?”
杨砚下意识往后靠,脚步却没挪到半分。
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别大惊小怪的,一点小伤而已。”
我嗤之以鼻,莫不是怕被别人发现他顶着个大花脸回来后笑话他,才穿成这样偷偷摸摸地吧。
我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准备带他回春风堂上药,这小子倔得跟牛一样挣脱了我的手。
“再不回去上药,待会儿其他人来了看见,我可要如实说了哦~”
杨砚听到这话,终于妥协,甚至走的比我还快。
进了春风堂,我翻出我自制的金疮药欲帮杨砚涂上,他躲开了。
行吧,那您自己来,我微笑着将药瓶递了过去。
杨砚在第三次尝试自己上药失败后,尴尬地看向了一旁站在窗边假装欣赏日出的我。
其实,今早连太阳都没有。
“咳咳……还是劳烦公主替我上药吧。”
切,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接过金疮药用木片沾了些许点涂在杨砚伤口上,明明我动作已经够轻了,可他还是一个劲的偏头躲避。
我发现,他好像不敢正眼看我。
“杨砚,你能不能不要乱动。”
“这样我上药很费劲的。”
我跟着凑了上去,杨砚正好偏过头来,我与之四目相对。
嗯,这小子睫毛挺长的。
气氛突然陷入尴尬,我感觉屋子里好像有点热,我率先偏过头去假装弄药,杨砚便找了个话题以掩饰尴尬。
“你这灵宝阁的金疮药怎么那么多?”
嗯?我看了看瓶子,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我送给杨砚的自称是灵宝阁的金疮药,就是用这种瓶子装的。
“额……”
“可能灵宝阁的库存比较充足吧。”
“你要是再乱动,这药可就浪费了啊。”
外面天光大亮,快到打更人点卯的时间了,杨砚也终于安分下来让我给他好好上药。
正当我们之间气氛一片融洽之时,屋子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我与杨砚双双望向门口,许七安和宋廷风、朱广孝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来。空气凝固了几秒,我与杨砚以最快的速度从椅子上弹射起步,各自望向了一边。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假装很忙。
三人齐声朝我们打招呼:“公主殿下早,杨大人早。”
我手上还端着药瓶,干笑着回应他们,而杨砚则背身看着台子上的那盆九里香。
“哎呀,今天这花儿可真花儿啊……”
李玉春的声音由远及近,自院子里传来。
“你们仨站在门口干啥子,为啥子不进去。”
许七安三人自动给李玉春让出一条道,李玉春看到屋子里的我和杨砚后,傻眼了。
“哎哟喂,公主和杨大人来楞个早啊?”
杨砚不语,只是一味地沉默,随后还不等我们再说些什么,他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去见魏公。”
我站在原地,和春风堂几人尴尬相望,随后无奈地笑笑。
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