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悠意逃离西山之后,整个人像是卸下了一副沉甸甸的枷锁,心头顿时轻松了不少。可这份短暂的解脱却并未持续太久,她忽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容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恍惚间,苏易水那句冰冷的警告犹如回音般在耳边炸开。
苏易水“离开西山,你会死。”
此刻,薛悠意终于明白苏易水所言非虚。可惜为时已晚,懊悔也无法挽回现状。她急忙盘膝坐下,试图稳住心神。就在她努力调整呼吸的时候,卿羽已经悄然现身。一见到薛悠意的模样,卿羽眉头轻皱,指尖迅速掐起法诀,低喝一声便开始施法。
片刻之后,薛悠意的脸色稍有好转。卿羽将她搀扶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放平,替她盖好被子。刚做完这一切,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卿羽神色一凛,身形迅速隐没。紧接着,苏易水匆匆赶到,一眼便看见躺在床上的薛悠意。见她无大碍,他先是长舒了一口气,眉间浮现出一抹喜色,但随即又掠过一丝疑虑——按理说,远离西山的薛悠意本该性命垂危,为何如今还能安然无恙?
尽管满腹疑问,苏易水还是当机立断将薛悠意带回了西山。守在床边时,他的目光落在薛悠意略显疲惫的脸庞上,思绪不禁飘向了二十二年前的那一天。那时,他们在京郊军营初次相遇。
彼时,温竹念早已抵达军营。苏域刚刚踏入营地,远远便看见了温竹念的身影。他微微一怔,随即快步迎上前去。
苏域“竹念,你怎么来了?清歌呢?”
温竹念“清歌说,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会稍晚一些才到。”
苏域“嗯。”
温竹念的眉头轻轻蹙起,苏域看到这一幕,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随后低声开口。
苏域“知道你喜静,随我来吧!”
温竹念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迈步跟上了苏域的脚步。
苏易水看着温竹念的背影,侧头问身边的人。
苏易水“那人是谁?”
人路人3:“那是温竹念温仙师。”
苏域送温竹念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后便离开了。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温竹念觉得无聊,打算去接清歌。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人小侯爷:“本还等着世子受赏,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岔子。”
几人抬头看到了苏易水,满脸不忿。小侯爷故意大声嘲讽。
人小侯爷:“我还当是谁呢?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今日竟敢到陛下面前邀功了。”
苏易水不屑地扫了几人一眼,懒得理会,牵着马准备离开。然而身后的讥笑声却如影随形。
人人1:“不过就是得了陛下一句称赞,就这般目中无人?贱籍出身的种,哪会懂礼仪规矩?跟他计较什么!”
苏易水忍着怒气,并未回头,而是继续牵着马往前走。小侯爷却愈发得意,故意大声朝周围的人说道。
人小侯爷:“哦,你们还不知道吧?平亲王府这位来头可不小,他母族——是全京城里生意最红火的青楼花坊!他啊,就是平亲王和一个舞女的风流债!”
人群里响起一片讥笑声,苏易水握紧马缰,咬着牙向前走。耳旁的侮辱声越发刺耳。
人人1:“平亲王也不缺儿子,你们猜,怎么就把这个债给带回来了?因为……平亲王找人算了命,说这风流债八字旺他!”
人群中的嘲笑声更加肆无忌惮。另一人的声音随之响起。
人人2:“难道平亲王还指望这小杂种来替他起势不成?”
小侯爷脸上的表情满是恶意,看向苏易水的目光充满轻蔑。
人小侯爷:“那也说不定啊,毕竟他娘一双玉臂万人枕,恩客多,也是股很大的势力呢……”
话音刚落,苏易水眼神骤然一寒,反手射出一枚铜钱。小侯爷正笑得猖狂,那铜钱如同刀片一般朝着他的喉间飞袭而去。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闪现,一只纤纤玉手精准截住了铜钱。然而铜钱划破空气形成的剑气,依旧在小侯爷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他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苏易水抬眸看去,阳光洒落,一个温婉的青衣女子站在眼前,正是刚才与苏域交谈的温竹念。而她身旁,沐清歌身穿红衣,脸颊一侧的梅花形胎记显得格外美丽。
苏域“清歌。”
此时,苏域也紧跟着沐清歌走到了温竹念身旁。他神色威严,目光如炬地盯着小侯爷。
苏域“还不快起来!”
小侯爷惊魂未定,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慌忙躲到了人群后面。温竹念把玩着手中那枚铜钱,缓步走到苏易水身前。
温竹念“长得是真好看,但动辄就伤人性命,未免太狠了些,这可不好。”
说着,温竹念指尖灵力微动,当着苏易水的面将那枚铜钱瞬间焚为灰烬。苏易水冷冷瞥了她一眼,牵着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温竹念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温竹念“好利的一个少年。”
沐清歌瞥了温竹念一眼,随后转头看向小侯爷,眼中带着些许鄙夷,却仍旧挂着微笑。
沐清歌“小侯爷这是欠我家竹念一条命呐,那便拿钱来还吧。一万两……黄金!”
小侯爷愣在原地,愁眉苦脸。苏域冷冷道。
苏域“自去领罚吧。”
几个贵族子弟赶紧灰溜溜地退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