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里,一片沉寂,墙角檐下,似无声地飘着一层黑雪。姜梨初轻步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看着房间内沉默不语的宫尚角
姜梨初
一向老谋深算的宫二先生在雾姬夫人面前栽了跟头,不难受是假的
此刻房间内,宫尚角冷竣眉眼中,却少有地流露出一丝柔情,安坐在椅上,端详着手上的一块老虎刺绣的手帕
那方手帕,姜梨初并非首次得见。往昔偶然撞入眼帘时,她心中便满是好奇,不知其究竟归属何人。
宫尚角提及此物时,神色间带着几分追忆与温柔,他缓缓道来这手帕乃是母亲怀着弟弟之时,一针一线绣下老虎图样的心血之作
那一年泠夫人怀孕已有八月,正在房内缝制婴儿的肚兜,七岁的他陪在母亲身边。泠夫人拿起一个小老虎和小兔子的刺绣图样给他选
当泠夫人轻声询问他更喜爱什么时,七岁的宫尚角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脱口而出:“小老虎。”
泠夫人温柔一笑,语气温和而又充满期待地告诉他,待弟弟降生之后,他身为哥哥便要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小小的宫尚角似是瞬间被赋予了重要的使命,胸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责任感,毫不犹豫且满怀欢喜地应承下来。
当姜梨初察觉到宫尚角正沉浸在对往昔的追忆之中时,她像一阵轻柔的风般悄然靠近。生怕惊扰了他内心深处那片宁静而珍贵的角落,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又在踏入房门之后轻轻将它合上,仿佛连空气都屏住了呼吸。随后她缓缓走到宫尚角身旁坐下,安静得如同一片落于他身边的羽毛。
姜梨初又在想母亲和朗弟弟?
宫尚角嗯
姜梨初我知道你的痛楚,掩埋在心底深处的伤疤再次被人揭开很难受
宫尚角缓缓侧过身,将姜梨初柔软的身躯轻轻搂入怀中。他的脸贴在她微凉的肩头,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低泣声在寂静中回荡。
姜梨初的手指温柔地穿过他的发丝,试图安抚这份脆弱。然而,在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悄然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转瞬即逝,如同暗夜中的寒星——这抹光芒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却无人察觉。
夜幕低垂,姜梨初以探望女儿为由,悄然踏上了通往羽宫的路。羽宫,那是雾姬夫人所居之所。
其实在来之前,她早已换上了一身往昔在无锋时孤鹰所着之衣裳,那些衣物依旧合身,仿佛从未有过岁月的更迭。
连带着那些曾经孤鹰佩戴过的装饰品也一并戴上,指尖轻触着熟悉的纹理,仿若又与那个曾经的自己重逢
当雾姬夫人迈着优雅的步伐往自己房间行去时,暗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啪嗒啪嗒”声。她本就警觉性极高,这细微的声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她的宁静。
几乎是在声音入耳的同时,她手腕一抖,腰间那把柔软却坚韧的刀已握在手中,眼神凌厉得如同夜幕下伺机而动的鹰隼,摆出一副随时迎敌的姿态。
然而从那暗处走出的人却并未表现出丝毫敌意,反而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似是带着几分玩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姜梨初成功蛰伏在宫家内部的无锋,魅,怎么能有胆量算计宫二先生的
姜梨初缓缓从暗处走出,雾姬夫人见这打扮……
雾姬夫人阁下何人,宫门内部怎么从未见过?
姜梨初雾姬夫人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知晓你惹到我了
雾姬夫人你究竟是何身份,报上名来
姜梨初报上名号怕吓死你了,孤鹰
雾姬夫人大人!
姜梨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雾姬夫人他想挑起宫门内斗
雾姬夫人自知抵不过她,只能……
姜梨初我告诉你,你若是不要自己的性命尽管说,我随时取了!
姜梨初反正你也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
雾姬夫人大人,我想活着,我的亲人还在世!我不能死
姜梨初我告诉你,宫门执刃之位,宫子羽只能是暂时做,我自会用自己的方法让角公子坐上
姜梨初他若要阻拦,我也会杀了他
雾姬夫人不可!
姜梨初不可?
姜梨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微微侧过脸,闭上双眼,仿佛在享受着什么。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目光中已多了几分冷意。此时,她的手如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掐住了茗雾姬的脖子,那力道之大,让茗雾姬瞬间感到了窒息的威胁
姜梨初我在此郑重警告你——休想与他玩弄任何心机!这宫门少主之位,本就该归属于角公子!那执刃之位,也同样是非他莫属!
姜梨初若非宫鸿羽与三位长老处处偏颇,事事徇私,他本应早已稳坐其位!
姜梨初气愤地对茗雾姬说完那番话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她镇定自若地整理着衣衫。每一下动作都带着难以言说的决绝,
随后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房门,头也不回地出去。可刚跨出门槛,她还是没忍住随意往后瞥了一眼,目光扫过仍躺在地上、微微起伏着胸膛呼吸的茗雾姬
姜梨初(警告)我告诉你,要是不想让暂代执刃之位的宫子羽知道,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姨娘是个无锋细作,你该如何?
雾姬夫人看着孤鹰扬长而去,心里止不住颤抖与害怕……
然而,那人所交代的任务,她却无法拒绝。雾姬夫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至亲的家人,另一边则是位高权重、比自己尊贵不知凡几的大人。
这种高低悬殊的拉扯,令她的心中满是纠结与为难,犹如置身于风暴中心,难以抉择。


作者大大昨天去医院拆线,医生说修养不错,但药还是得坚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