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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如注，蓝忘机的声音在湿冷的空气中撕裂成三重回音。避尘剑刃上的霜纹如同寒冰蔓延，爬满了魏无羡的瞳孔。当剑尖即将刺入心口时，魏无羡突然握住蓝忘机的手腕——那里本该有块淡色疤痕，那是当年玄武洞他为蓝忘机挡下烙铁留下的印记。

触手却是冰冷的咒文，毫无温度。

“温宗主扮得辛苦。”魏无羡的指尖突然燃起黑焰，竟是当年在乱葬岗自创的噬魂咒，“既要模仿含光君的剑法，又要压制这具身体残留的情魄。”

剑锋凝在半空。蓝忘机脖颈处青筋暴起，皮肤下浮现出两重交叠的喉结——属于温若寒的声线终于撕破伪装：“你何时发现的？”

“昨夜你烹的莲藕排骨汤。”魏无羡咳着血笑出声，“蓝湛从来舍不得放姜，可你加了整整三片。”

血池突然沸腾，薛洋的残躯在漩涡中重组。他残缺的左手捏着半枚银铃，铃芯里蜷缩着真正的蓝忘机灵识——被炼化成蛊虫大小的魂魄，周身缠绕着江氏禁术的锁链。

“多有趣的戏码。”薛洋将灵识抛向沸腾的池水，“含光君每月闭关三日，原是躲在冷泉底给魏公子雕姜花。”虎牙咬碎舌尖血，他在虚空画出金氏锢魂阵，“温宗主可知，你夺舍这具身体时，蓝忘机最后一缕执念藏在哪里？”

蓝忘机（温若寒）突然按住心口，玄铁护额应声碎裂。鎏金抹额内层密密麻麻刻满小字，全是十六年来魏无羡说过的胡话——“今日在云梦偷喝了天子笑”“后山兔子生了窝黑崽”“昨夜梦到你给我唱姑苏小调”。

那些字迹突然化作锁链，将温若寒的魂魄拖出躯壳。魏无羡趁机夺过陈情，吹出的调子竟是蓝氏问灵诀——音波激起薛洋手中的银铃，铃铛里封存的紫电突然劈向血池。

“还不动手！”薛洋朝虚空怒吼。本该昏迷的江澄从血泊中暴起，紫电化作长鞭缠住温若寒的残魂——鞭梢银铃里游出的蛊虫，赫然是云梦江氏代代相传的守心蛊。

温若寒在魂飞魄散前突然大笑：“好个江晚吟！当年穷奇道你故意放走魏婴，原是为了……”

“为了今日能将你炼成守心蛊的饵料。”江澄将紫电按进自己丹田，挖出的金丹里流转着东瀛符文，“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阿姐的死是你操纵金光善布的局？”

血池骤然干涸，露出底部刻满金氏符文的祭坛。魏无羡抱起蓝忘机即将消散的灵识，发现那抹微光里藏着片姜花瓣——正是他及冠那年，蓝忘机在云深不知处后山悄悄栽下的。

薛洋用阴虎符割开手腕，以夔州邪术将自身血肉炼成容器：“小古板，借你点东西。”他将蓝忘机灵识按进自己心口，残缺的左手突然长出蓝氏特有的修长指节，“魏无羡，你欠我两坛天子笑。”

远处传来金麟台的晨钟，新任仙督金凌的飞舟正破云而来。谁也没注意到，面具人残骸里的《东瀛百鬼抄》正悄然渗入地脉——最后一页的百鬼夜行图中，聂怀桑的折扇正在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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