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花绽放的第七日,静室的窗棂上凝出一层薄霜。魏无羡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新芽,瞬间传来的细微震颤仿佛是蓝忘机当年在玄武洞刻字时留下的痕迹。每一笔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那是一种克制而隐忍的情感。
“蓝湛,你看……”他话音未落,新芽突然疯长,叶片上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交织成江厌离曾绣在护符上的莲纹。花苞绽放时,一枚染血的银铃悄然掉落。
金凌手中的岁华剑突然发出清越的剑鸣,剑身映出江厌离的虚影。她手中绣花针正穿过最后一针,将蓝忘机当年刻在玄武洞石壁上的“幸得相逢”绣入莲纹中。“阿娘……”金凌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滴落在护符上,金星雪浪纹顿时流转起来。与此同时,江澄的紫电不受控制地劈向虚空,电光中浮现出穷奇道雨夜的真相——江厌离推开魏无羡时,背后贴着的傀儡符早已被蓝忘机用避尘剑气震碎。她扑向的,是聂怀桑暗中操控的另一道杀招。
薛洋的白骨莲茎突然疯长,顶端绽开的花苞里掉出半枚染血的东瀛符咒。魏无羡接住符咒的瞬间,神识被拉回到十六年前的玄武洞——蓝忘机跪在冰棺前,将抹额系在江厌离送来的食盒提手上。食盒底层藏着半片绣有净魂咒的莲纹绣样。
“原来如此。”魏无羡的指尖燃起黑焰,将符咒烧成灰烬。灰烬中浮现出江厌离临终前的画面:她咳着血,在绣绷上落针,每一针都精准刺穿金星雪浪纹中的傀儡咒节点。最后一针落下时,她将绣花针按进蓝忘机的心口,针尾金珠里封存着穷奇道真相的记忆。
蓝忘机忽然按住太阳穴,被温若寒篡改的记忆如潮水般退去。他看见自己在玄武洞刻完“幸得相逢”后,用避尘剑挑飞了江厌离背后的傀儡符。那道本该命中魏无羡的杀招,穿透的其实是符纸幻化的虚影。
“不必追……”金凌喃喃重复护符上的字迹,岁华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的眉心。剑尖触及皮肤的刹那,江厌离绣在护符上的莲纹突然绽放,将聂怀桑残存的操控咒彻底净化。
江澄的紫电劈开飞舟残骸,舱室内滚出江厌离当年的妆匣。匣底躺着半枚染血的东瀛符咒,正是温若寒操控金氏的媒介。符咒在晨光中化为灰烬,露出底下江厌离用命魂绘制的护心莲。
最后的莲瓣轰然绽放,江厌离的幻影彻底消散前,将绣花针按进蓝忘机的心口。针尾缀着的金珠突然裂开,露出当年穷奇道上真正的画面——蓝忘机用避尘剑挑飞江厌离背后的傀儡符,而那道本该命中魏无羡的杀招,穿透的其实是符纸幻化的虚影。
薛洋的白骨莲茎终于完全化作飞灰,灰烬中掉出一枚染血的银铃。魏无羡接住银铃的瞬间,听见江厌离温柔的声音:“阿羡,要好好的。”
晨风吹散血雾时,金凌在满地金星雪浪袍的碎片中苏醒。他颈间挂着重新绣好的莲纹护身符,背面添了行挺拔的小楷:“不必追”——那是江厌离用最后的命魂,为所有人绣下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