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第n次敲开我家防盗门时,我正在煎荷包蛋。油锅里滋啦作响,他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挤进来,运动服上沾着晨跑的露水,手里晃着半袋开封的吐司。
“又来干嘛?”这厮最近天天来借东西,我都见怪不怪了。
"我来借蚝油。"他鼻尖翕动着凑近平底锅,"姜念你又在偷吃溏心蛋。"
锅铲当啷砸在灶台上。这个月他用过借酱油、借醋等个借口,上周甚至抱着摔坏的机器人模型说要借螺丝刀。
"蚝油在第二层。"姜念转身去拿玻璃罐。

后背突然贴上温热的胸膛。他先一步取下调料,呼吸扫过头顶的发丝,"别动,你头发上有蛋壳。"
“看,像不像月亮碎片!”

晨光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我忽然注意到他上衣领口歪斜的针脚,突然感觉可爱极了。
“有点吧,锅里还有个溏心蛋”姜念傲娇地拍开朴灿烈悬在空中的手,指尖的蛋壳碎屑落在煎锅边,“阿姨又出差了?”
朴灿烈举着蚝油瓶的手顿了顿,玻璃折射出少年骤然紧绷的下颌线。煎蛋的滋滋声混着他陡然低哑的嗓音,“嗯...”空气逐渐凝结。
“这是回礼。”朴灿烈打破这安静的气氛,脸上挂上招牌笑容,变戏法似的从裤兜掏出个蓝莓蛋糕,“放心吃,这个是无糖的。”
我嗔怪的话卡在喉咙,一时望着他竟不知说什么。直到看着他叼着溏心蛋哼歌离开,我才发现他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
我盯着砧板上那枚蓝莓蛋糕,塑料叉子戳破了淡紫色的糖霜。蛋糕体里藏着整颗蓝莓,像他总爱藏在玩笑里的真心。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我忽然发现今天的蝉鸣格外清亮。
第二天清晨门铃准时响起时,我正往沙拉里挤柠檬汁。朴灿烈怀里还抱着个保鲜盒,发梢还沾着晨雾:"我来还蚝油。"他耳尖通红,像刚在楼下跑了三圈。
我接过玻璃罐时触到他冰凉的指尖:"你手怎么这么冷?"
"玻璃罐太冰了,而且路上还摔了。"他缩回手,运动裤膝盖处果然沾着灰。保鲜盒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紫菜包饭,海苔上还用蛋黄酱画着歪扭的笑脸。

“就这两步路的距离都能摔,你是有多急啊。”我笑着舀了勺蜂蜜柚子茶推过去,他捧着马克杯满脸委屈的看着我,那表情好像谁家被欺负的小媳妇。我们坐在飘窗上分食早餐,朴灿烈眼前一亮指着对面楼顶:"看,彩虹!"
被暴雨洗过的天空确实悬着半道虹,他摸出手机拍照,镜头却悄悄偏向我这边。我还沉浸在目睹彩虹出现的喜悦,朴灿烈偷拍完迅速关掉了手机,然后把最后一块紫菜包饭推到我面前。
后来好几天没见他…直到梅雨季来临那天,他湿漉漉地站在门口说要借吹风机,发梢滴水在地板汇成小小水洼……
"朴灿烈,"我握着吹风机插头,看他蜷在沙发里擦头发,"你其实可以直接按门铃。"
他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住,毛巾下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怕你觉得烦。"

落地窗外雨幕滂沱,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拨开他额前湿发。他睫毛上的水珠突然坠落,烫得我指尖发颤。朴灿烈刚想开口说什么……
"姜念!"防盗门被拍得震天响,物业大叔在门外喊:"你家阳台花盆要被吹掉啦,快挪回家!"
后来每当我回忆起这个潮湿的清晨,总会想起他慌乱起身时碰翻的马克杯,想起风中摇晃的蓝雪花,想起少年泛红的脸颊比晚霞更灼人。
而此刻的朴灿烈正手忙脚乱擦拭泼洒的柚子茶,我蹲下身去捡碎瓷片,孱弱的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我们脸上画满跳动的光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