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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风沙旧事

桃花彼岸

已经习惯了的大风携卷着金沙满天飞扬的寻常一天,我们基地来了个新人。

或者说他是新人未免有些太早了些,毕竟他也只是刚刚踏进这个地方。天晓得这个年轻人能否接受每天行走在生死边界上的生活。

看模样,这人不过十五六岁。脸颊还有未完全褪去的少年的稚嫩,眼神却显得沉稳而锐利。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团子,乌黑整齐的长发拧成一股长辫,在背后甩来甩去。她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

少年倒是没有左右观望,径直朝团长所在的拉着帘子的隔间走去。团子却吸引了不少目光,她发现后,短暂站住,报之以一个甜甜的羞涩的微笑,随后小碎步跑起来跟着少年的步伐而去

后来的事情,我们这些坐在外边的兄弟就不是很清楚了。团长常年吸烟的嗓音隔着厚帘闷闷地传过来却不甚清晰,随即,团子的一声惨叫打破的这一平静。

当兄弟们端着家伙事冲进去时,少年青筋暴起的手正握着一把匕首,顶在团长的喉管处。

“把刀放下!!”

我把枪口对准了少年的心脏处,大声胁迫道。

团子一脸惊愕,仿佛还没有在突变中回过神来。恐怕她也不知道我们手中的东西,只要几秒钟就能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吧。

大家后知后觉的地拿着武器对准了少年,可是不起丝毫作用 。少年闪着寒光的匕首还在一寸一寸地靠近团长脖颈的大动脉。

“不要!你们不要杀我哥哥!”

团子冲了过来,用肉乎乎的小手推开了我的枪口。惊恐的眼泪在眼中打转

看来,她知道枪为何物。也许也曾亲眼看见亲近的人倒在枪口之下。

少年终于有了动静,刀口慢慢离开了团长的脖颈,随后很快起身。

我们七手八脚地扶起了团长,他的烟似乎还没有抽完,额角渗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贵兵团太残忍。”

少年牵起小姑娘的手果断地离去。我们正要阻拦,团长却摆了摆手。

“等等。你加入我们,佣金分你三成。”

团长突然开口道。但少年的脚步并没有为此停驻。

“我保证,不动那个小孩。”

团长又提高了几个调。

这一次,少年的脚步终于顿住了。

“你,能保证?”

团长用手在结实的胸脯上拍了拍,带着一如既往轻蔑而又坚定的口气回应道

“当然,恩利都谁不知道我怒蛇守信!”

“刚才就是开了个玩笑罢了。这么大点的小孩,要真送到战场上,敌方塞牙缝都不够用吧。”

“哼……”

团子不满地撅起嘴巴。

虽然话不中听,但叫一个平日性格急躁的佣兵头子说话多委婉的话来也不现实。至少少年明白对方以名誉下赌这点不是在开玩笑,所以最终还是带着妹妹加入了我们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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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晴雪狐疑地轻轻翻动泛黄几乎破碎的纸张。曾经的往事第一次站在第三人称的视角重新审视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这让久久离开厄亚大陆北上的她感到了从前美好回忆微微泛起的涟漪

风晴雪就这些了吗?

“是的,腾蛇小姐。”那位把佣兵团的大家安葬在此的金发先生回答道。“这本日记......是从现场拾回来的。另外还有一本,可惜损毁太严重我也没办法修复……我想他们的东西,交还给你比较恰当。

最近清明,按照北半球的习俗来讲,是用来纪念已逝的亲友的节日。为此,风晴雪不远万里赶回来,一来看看昔日战友,二来收拾收拾自己当年忘记带走的东西

风晴雪“不管怎样,谢谢您了。它……让我回忆起很多美好的事。”

见惯了鲜血与死亡的佣兵少女眼底却流露出温柔的神色,似乎还有泪光一闪。

作为佣兵,他们每个人都早已将今日的欢笑与明日的生离死别视作常态。然而,她却万万没料到,结局竟会惨烈至此——昔日并肩而战的伙伴尽数陨落,唯独留下她一人,在这片苍凉的大地上孤独伫立

告别了那位金发先生,风晴雪迎着厄亚干冽的风在战友们的“衣冠冢”——埋着写有代号的“狗牌”的坟前待了一阵,并被交予一个字迹模糊的东西。

“这一块材质和那些是一样的。”对方指着牌子说道:“但它是后来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是谁放的。”

风晴雪摩挲着牌子的刻痕,心里不知名的情感翻涌着。她当然认得这个残缺的字符——天狼。

那是她在数年前失踪的哥哥风广陌的代号。

风晴雪哥哥……是你放在这里的吗?

她轻声自语

风晴雪此时觉得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胸膛心跳突突地响在耳际,无数个困惑了她许久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为什么他会毫无预兆地不告而别?为什么哪怕HFS覆灭时他也不曾露面,又为什么……

为什么抛下我。

“天狼”牌在手中握得发热,她将它贴在了自己胸口,深吸一口气,并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风晴雪这个牌子……意义对我来说很重大。谢谢您交给我。

“你是要去找这个人吗?”对方迟疑道:“可是厄亚这么大,更别提北边,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而且……”

而且即使找到,也指不定早已化为一具无名尸

风晴雪没关系的。

风晴雪用手背拭了拭眼角。夜晚早已来临,璀璨众星中,最耀眼的天狼星散发着熠熠光辉。晴雪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颗遥远的星星,眼中闪闪发亮

风晴雪我会找到他的。

无论在黄沙里,或是钢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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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临某酒馆外

——“今天可算是喝了个尽兴!哈哈哈……”

——“那可不是,改天继续!……”

走出酒馆,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渐渐淡去,抬头一望,正是满天繁星。

——“千觞,……今儿个的星星可真是……亮啊……”

——“……是啊。”

被同伴提醒抬头看星空,才顿觉酒已醒了大半……或许也没醒,遥望着那颗最亮的星,眼前还有些模糊……

“明天……好像是阴天,这些星星就看不到了。”

被称作千觞的男人闷头灌了一口啤酒,扯出一个苦笑,一步一晃地朝着夜色淹没的街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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