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欧阳清白讲述当初的事情。
姜维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胸腔里藏了一面鼓，正被无形的手疯狂敲击。
他感觉空气都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烧红的炭块。
冷汗，顺着他的脊背蜿蜒而下，浸湿了衬衫。
他能感受到，要是当时是自己在场的话，如果对方铁了心想要杀自己，那自己也根本躲不开的。
小李也没好到哪儿去，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外面的雨更大了，像无数条鞭子，抽打着世间万物。
小酒馆里，昏黄的灯光微微摇晃，把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欧阳清白将姜维和小李的反应尽收眼底，轻轻叹了口气。
他放下酒杯，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张照片，推到两人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的脸。
五官分明，轮廓清晰。
最令人惊悚的是，这张脸，竟然与欧阳清白一模一样，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姜维和小李的瞳孔骤然收缩，像两枚钉子，死死地盯住照片。
“这……”小李的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着玻璃。
“这就是陈市首雇佣来的，杀手。”欧阳清白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缓缓飘落。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补充，“不用惊讶，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姜维的脑海中，像是有无数个齿轮在疯狂转动，发出刺耳的噪音。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欧阳警长，需要我们……去抓捕你的……双胞胎……弟弟？”
这句话，让姜维感觉扳回一城。
刚才某人竟然说自己没有调教好自己的傻徒儿。
想着他看了眼小李，这家伙正专心吃花生米.....
欧阳清白听完，肩膀抖动，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他摇了摇头，手指点了点照片，“不是双胞胎，这家伙可是国际重犯，我也没想到他跟我一模一样，于是乎我询问了我的父母，他们表示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真的很巧。”
太巧了.....姜维摇摇头。
“太巧了……”姜维重复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一阵风吹过麦田。
他拿起照片，凑近昏黄的灯光。照片上的男人，眉眼、鼻梁、嘴唇……每一处都与眼前的欧阳清白如出一辙，仿佛是同一个灵魂分裂出的两个躯壳。
雨声砸在屋檐，溅起细密的水雾，迷蒙了远处的街灯，将光线揉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晕。
“所以，陈市首之后的真正目标，其实是你的双胞胎弟弟？”姜维放下照片，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欧阳清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玻璃杯与老旧的木桌碰撞，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酒馆内的挂钟，指针缓慢划过表盘，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与窗外的雨声交织成一曲诡异的合奏。
他没好气的看了眼姜维这个家伙。
“我说了，我可没有罪犯弟弟，即使对方跟我长得好像一模一样。”
“我现在……已经不太信任警局里的人了。”欧阳清白放下酒杯，声音很低，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姜维和小李的心上。
姜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直冲头顶。他环顾四周，昏黄的灯光下，每一个影子都显得鬼鬼祟祟。
小李放下了手中的花生米，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欧阳清白补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姜维明白了欧阳清白的意思。能在警局里监视一位经验丰富的警长，这股势力，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庞大，还要可怕。
不过，欧阳清白既然选择在这里，当着自己和小李的面说出这些话，那就意味着……他对他们是信任的。
想到这里，姜维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冲淡了些许恐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欧阳警长，我们……”
欧阳清白抬手，打断了姜维的话。他举起酒杯，朝两人示意，“加油，祝我们……早日抓到凶手。”
姜维和小李也举起酒杯，三只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些。
至于为什么信任小李，欧阳清白笑了笑，对方可是自己亲自在警校拉来的劳动力，而姜维，他已经暗自注意且调查很久了。
十分可靠的家伙。
“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现在的情况很复杂，陈市首死了后，上面现在要见那个杀手，他们怀疑是那个杀手出手害死了陈市首，而这没什么的，真的，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很多的，谁都可以坐到市首那个位置，毕竟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所以，我们要的是一个活着的杀手！！！”
酒馆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油布雨棚，发出沉闷的声响。
路灯的光透过雨幕，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光晕，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远处，几棵老槐树在风雨中摇曳，枝叶婆娑，像鬼魅般张牙舞爪。
“活着的杀手……”姜维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玻璃杯壁。
小李则紧紧盯着桌面，几颗花生米散落在桌面上，他却没了胃口。
欧阳清白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辛辣的灼烧感。
他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姜维和小李。
“没错，上面要一个活口，一个能交代一切的活口。”欧阳清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可是，欧阳警长，我们连那个杀手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个代号……G，这还是我们自己人起的。”小李抬起头，眉头紧锁。
姜维补充：“而且，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G 似乎……出现在陈市首家附近。”
欧阳清白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昏黄的灯光下，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墙壁上扭曲变形。
“灯下黑？”欧阳清白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追捕？”
“或者……”姜维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他还有别的目的？”
欧阳清白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
雨幕中，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匆匆走过，消失在夜色深处。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们都要把他找出来。”欧阳清白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力量。
“可是，欧阳警长，警局里……”姜维欲言又止。
欧阳清白摆了摆手，打断了姜维的话：“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们。”
他端起酒杯，朝两人示意。
“为了正义。”
姜维和小李也举起酒杯。
三只杯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这间小小的酒馆里。
夜色更浓了，雨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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