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白拍了拍姜维的肩膀，力道有些重。
“姜维啊，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杀手甜心’的逃脱，确实是我们的失职，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狼藉的景象。
“眼下，A市的局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姜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警长，可是……”
他指了指周围受伤的同事。
“这里明显更需要人手，为什么……”
欧阳清白抬手，打断了姜维的话。
“孤儿院那边，你还得继续跟进。”
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姜维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疑惑。
“可我查了这么久，孤儿院那边，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
他的声音里透着不解。
欧阳清白沉默了片刻，目光变得深邃。
“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孤儿院……问题很大。”
他没有继续解释，只是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至于是什么问题……你去了，自然会明白。”
姜维还想再问，欧阳清白却已经转过身去。
“去吧，我相信你的能力。”
他背对着姜维，声音显得有些飘忽。
姜维站在原地，看着欧阳清白的身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
转身，迈步，离开了警局。
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
“警长，我觉得……我们内部，一定有内应。”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欧阳清白的耳朵里。
“不然，‘杀手甜心’的消息，怎么会泄露出去？”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
“对方，可是根本没有进过监狱。”
欧阳清白的身形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
他当然清楚姜维说的是事实。
只是……有些事情，他不能说，也不能做。
他挥了挥手，示意姜维离开。
“这些……我会处理的。”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姜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警局里再次陷入一片混乱。
欧阳清白缓缓转过身，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姜维离去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敏锐。
他必须，把他支得更远一些。
残破的窗户，被风吹得“咯吱”作响。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碎的玻璃，洒落在地面上。
将那些血迹，染成了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至于孤儿院的问题，那是他胡说的，完完全全就是为了支走姜维。
免得自己的心腹坏自己的事情。
但是欧阳清白死活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不久姜维竟然真的在孤儿院查到一些消息，当时的他受到姜维的赞叹也是一脸的懵逼。
警局焕然一新，不再是之前那副破败的模样。阳光透过崭新的玻璃窗，洒在光洁的地板上，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那些在混乱中逝去的生命，也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和安抚。
时间像指缝间的流沙，悄无声息地溜走。转眼间，酷暑降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热浪。
姜维站在孤儿院的铁门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抬手擦了擦汗，眉头紧锁。连日来的调查，让他越发觉得这间孤儿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始终想不明白，欧阳清白为什么坚持让他调查这里。这里能有什么问题？除了……那些孩子们。
孩子们。
姜维的目光落在院子里。几个孩子正在树荫下玩耍，他们的笑声清脆，却让姜维感到一丝寒意。
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孤儿院的孩子，似乎每天都在增加。可是，他从未见过有新的孩子被送进来，也没有孩子被领养走。
这些多出来的孩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他推开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声。孩子们停止了嬉戏，转头看向他，脸上带着茫然和好奇。
姜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他朝孩子们笑了笑，然后缓步走向孤儿院的主建筑。
这是一栋三层高的老式楼房，外墙的涂料已经斑驳脱落，露出灰色的砖块。窗户上的玻璃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整栋建筑静悄悄的，与孩子们玩耍的喧闹格格不入，仿佛两个世界。
姜维走到紧闭的大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久久没有人回应。
姜维等了一会儿，再次敲门，这次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咚咚咚！”
依然没有人回应。
他皱起眉头，伸手推了推门。
门，竟然没有锁。
他缓缓推开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走廊里光线昏暗，只有尽头处的一扇小窗户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亮。
姜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走廊两侧的房间门都紧闭着，门上没有编号，也没有任何标识。
姜维沿着走廊慢慢往前走，皮鞋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越来越浓，让他有些不适。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左手边的一扇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里面隐约传来一阵低低的呜咽声。
姜维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光线更暗，只有一扇被木板封死了一半的窗户，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
借着这微弱的光线，姜维看到房间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明显不合身的衣服。
他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身体微微颤抖着。
姜维的心脏猛地一抽，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那个孩子。
“你……还好吗？”姜维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孩子没有反应，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姜维蹲下身，伸出手，想要轻轻拍一下孩子的肩膀。
就在这时，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维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猛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老人，身材矮小，佝偻着背，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都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
但姜维能感觉到，老人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让姜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老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发出的却只是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
他激动地比划着双手，身体前倾，像是在努力。
瞬间，姜维就知道了，这是一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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