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那个小村子,凭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金丽丽家的大门前,用力敲了敲门,这次很快就有人来给她开门。
门打开,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说话的时候一口黄牙,很是邋遢。
“找谁?”
梁福州早就听说金丽丽有个有钱人家的妹妹,只不过是放在她们家寄养,眼前这小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的女儿,想来应该是她那富豪妹妹。
王一彤我找金丽丽
王一彤她在家吗?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因为之前的几次不好的经历,王一彤莫名的有些恐惧。
“在,进来吧”
客厅里还是一样的脏乱差,发黑的沙发和布满油渍的地板,王一彤找了个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凳子坐下来等金丽丽。
那个中年男人也不避讳,直接走到沙发上躺下了,王一彤有些局促,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缓解尴尬。
好在不一会儿金丽丽抱着孩子从里屋出来,似是感受到客厅里尴尬的气氛,连忙开口解释。
金丽丽一彤
金丽丽这是你姐夫
又拍了拍梁福州的肩膀,让他坐起来。
金丽丽这是一彤
金丽丽我妹妹
王一彤看向那个中年男人,心里有些鄙夷,阿姐怎么会嫁给这种男人,但还是给足了面子。
王一彤姐夫好
“诶…诶”
因为梁福州在场,有些事不方便说,所以王一彤只是跟她聊了会儿家常,说是家常,实际上都是金丽丽在说。
她不懂为什么孩子想要一件衣服也会被骂,不懂为什么家里乱成这样却不请个钟点工来打扫,也不懂为什么一家人都有手有脚,但只有金丽丽在上班挣钱。
因为第二天还要飞多伦多,回去的路上也要很长时间,王一彤没待太久,临走前给了金丽丽一张卡,嘱咐她这钱不要给养父母,让她自己留着花。
金丽丽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挣扎了很久,终究什么都没说,把王一彤送到村口,心里泛着酸,待王一彤的身影消失,憋红的眼眶终于流下了泪。
一彤,你原谅姐吧,姐不能让这群恶魔把你拖入深渊。
——
那晚过后,马嘉祺像是没事人一样,生活一切照旧,但再也没提起过温渡眠,其他人也不敢提。
他不能表现出脆弱,越是崩溃越要冷静,偶尔走神时,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落在手腕那枚银镯子上。
他从房东手里买下了温渡眠住的那套房子,但一次也没去看过,只是定期让人去打扫着,他想着万一有天她回来了,还有个地方可以落脚,即使你不认为这是你的家。
“马总,四点半要去勘察新项目的施工,六点有例行会议,七点钟有陈总的项目应酬。”
马嘉祺好
马嘉祺你出去吧
秘书转身,贺峻霖从门口进来。
“贺总”
贺峻霖嗯
淡淡应声,直奔马嘉祺。
贺峻霖马哥
贺峻霖出事了
——
温渡眠在家附近找了个花店的工作,平时就是拣花修花插花,工资虽然不高,但这边的消费也没那么高,刨去房租和物业费,一个月还能剩一些。
花店老板娘叫陈莲,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以前是做销售的,每天跟各种人打交道,后来觉得那样的生活实在无聊,女儿又考上了苏市的大学,索性辞职回来。
虽然店门口每天都络绎不绝,但真正来买花的人不多,温渡眠没事就跟陈阿姨聊天。
店面朝阳,阳光可以从早上八点晒到下午四点,她每次都要搬着小板凳晒太阳,坐在花花草草里,看着门前人来人往的街道。
有年轻恩爱的情侣,有带着孩子的父母,有散步遛弯的老人,她就这么看着,希望哪天能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陈阿姨总是调侃她,说她年纪轻轻,倒像是在过老年生活,温渡眠也跟着笑,然后摆弄摆弄旁边的花,继续看向门外。
有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走过去,她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那时候老师不让看课外书,她就偷偷看。
王尔德有本悲剧主义作品叫《莎乐美》,里面有句话:
“他们说,爱是苦涩的,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关系呢?
我已经吻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