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手术室外站了一堆人,男男女女,温渡眠都不认识,贺峻霖牵着她,径直走向一个女人,是个慈眉善目的阿姨,看起来跟陈莲差不多大。
贺峻霖伯母
贺峻霖我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刚刚出来让你爸签了病危通知书,说是情况不太好”
贺峻霖眉头皱起,眼神不安的朝手术室看去。
“这当了大老板就是不一样,我们这些市井小民都不放在眼里了”
说话的是另一个女人,打扮很是时髦,哪怕化着精致的妆,但还是难掩岁月的痕迹。
贺峻霖没有理会,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像是没听到似的,仍然望向手术室。
温渡眠也没回头,无论如何她是跟他站在统一战线的,只是这话说的实在刻薄了些。
贺峻霖站在手术室门口等,温渡眠也陪着他等。
贺峻霖累了就去坐会儿
温渡眠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累,她要是真去坐下了,还不知道被刚刚那个女人嘀咕成什么样呢,而且比起坐着,在他身边更有安全感。
温渡眠的腿站的有些麻了,腰也隐隐作痛,贺峻霖见她表情不对,知道她站累了,轻轻一拉,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温渡眠有些窘迫,这么多人看着呢,而且还是他的家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所幸这时手术中的灯牌熄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抱歉,我们尽力了,病人已经是晚期的症状了,再加上年龄的原因,身体机能下降,我们延缓了病毒的扩散速度,最多…一个月”
“没有问题的话,家属可以在确认书上签字了”
贺峻霖听了有些发懵,迅速走上前拿过那份确认书。
胃癌晚期?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一个人通知他?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知道把他叫回来了,叫回来收拾烂摊子吗,还是让出爷爷留给他的遗产?
红着眼回头,目光落在一个男人身上,猛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眼神凶狠。
贺峻霖晚期了你才叫我回来?
贺峻霖早干什么去了?
男人挣脱开,离他远了些,扶正了眼睛,表情也有些许的不满。
“贺峻霖,我是你爸”
贺峻霖此时正在气头上,最听不得这些恶心人的话。
贺峻霖你要不要脸?
贺峻霖你他妈把我丢了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是我爸?
贺峻霖现在好了
贺峻霖你爸也要被你弄死了
贺峻霖为什么早期的时候不跟我说?
贺峻霖是这个女人怕要不到钱?
贺峻霖还是你这个窝囊废不敢不听她的话?
这是第一次,开朗朝气的少年,发这么大的脾气,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他的父亲,跟电话里的声音很像。
他身旁的女人应该是他妈妈,听了这话,明显不高兴了。
“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贺峻霖,你这么大的官,连礼义廉耻都不知道吗?我当年就应该把你掐死再扔掉,这样也不至于让你一个小辈在这儿作威作福”
温渡眠紧紧皱起眉,这是一个母亲可以对自己孩子说出的话吗,就算从小不在身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这么恶毒的话,竟然朝向自己的孩子。
贺峻霖长辈?
贺峻霖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违心吗?
贺峻霖这些年你干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贺峻霖我告诉你要不是我
贺峻霖你现在早进去了
女人一听这个脸色有些不自然,想再开口时贺峻霖已经转身去签字了,于是未发泄出来的怒火迁到了温渡眠身上。
“你叫温渡眠?”
温渡眠嗯
想到那天的新闻,露出嘲讽的表情。
“你本事不小嘛,一下勾引七个,伺候的过来吗?不过你倒是会挑人,净挑有钱的下手…”
话没说完,被签完字回来的贺峻霖打断,本来就火大,看她刁难温渡眠,他只感觉天灵盖都要窜火了。
贺峻霖说她干什么?
贺峻霖你伺候的男人还少吗
说完便不再看她,带着温渡眠径直离开了医院。
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贺峻霖仍是绷着一张脸,温渡眠想找话题,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夜车少,贺峻霖在路边停了车,跟温渡眠说下去买点东西,实则是去消化一下情绪。
他本想飙车缓解一下,反正现在车少,但温渡眠还在车上,不能吓到她。
来到一条小河边,盯着河面出神,随便抓起两块石头放在手里把玩着,想起刚刚那些恶劣的话语和苦涩的从前,手不自觉握紧。
直到石头的棱角刺破了皮肤,痛意让他回神,然后后背传来一片柔软,白嫩的胳膊搂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脊背上,无声的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