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重：呼吸—下

马嘉祺和温渡眠赶到的时候，刘耀文已经被抬上了担架，另外六人也是一脸的担忧。

看着脸色苍白的刘耀文，温渡眠回头跟马嘉祺确认了一下，跟着上了救护车，护士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见温渡眠红着眼眶，还来安慰她。

“不用太担心，病人是失血过多晕倒的，目前还没发现致命伤”

温渡眠强撑着精神对着护士点了点头，跟她上次被陈安暗算的时候一样。

目光落在他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和血管有些突出，平添几分性感，她抬手凑近，缠上他的小指。

曾在她脖子上用力的手，第一次见面就擒住了她的呼吸，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只是偏执的问她怎么敢动宋亚轩。

温渡眠用力，小指更用力的缠住他的，她曾幼稚的问他自己对他有多重要，他不假思索，说她像是呼吸一样的存在。

一滴泪垂直落下，砸到他的手背上，我都哭了，你怎么还不起来抱抱我？怎么…那么坏，让我一个差不多身患绝症的人在这里照顾你？

到医院后，温渡眠迅速调整好情绪，帮着医生推担架，一路到手术室门口，她的爱人被推进去了，一门之隔，她无法跨越，刚刚还喧闹的走廊，只剩她一人。

温渡眠心里是害怕的，害怕他出不来，害怕坏消息，害怕看到医生愧疚的摇头，可转念一想，刘耀文只是失血过多，不会像她想的那么严重。

反而…这些情况像是她给自己肖想的，如果没有合适的肾源，如果手术出了问题，如果她死了……

死亡对她而言似乎不应该是沉重的话题，从小到大，她身边的死亡太多了，爸爸妈妈、外婆还有成长路上的一些过客。

一个人死了，就像一滴水消失在水中。

但当死亡真正降临在她身上时，她是恐惧的，她还不到三十岁，刚掀开世界的一角，她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她走了…他们怎么办？

他们能走的出来吗，还是说根本不想走出来，温渡眠其实是希望前者的，她希望他们能勇敢的面对，即使是没有她的生活。

可能在她离开的不久之后，会有一个比她更年轻有朝气的女孩，她一定是健康的，能陪他们走完剩下的这一段。

……

真是讨人厌啊温渡眠，还能吃能动的就在这里伤春悲秋，不是应该先顾好眼前的吗？

拐角的电梯响起开门声，然后是一串乱乱的脚步声，温渡眠回头看去，一瞬间，心里有了依靠，刚忍住的眼泪，也跟着掉。

贺峻霖离的最近，见她撅着小嘴掉小珍珠，快步上前把人揽进怀里，轻轻的哄着。

贺峻霖怎么哭了？

贺峻霖吓到了？

贺峻霖不怕不怕

温渡眠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肩膀，本来不想哭的啊，看到你们就想哭了。

贺峻霖掰过她的肩膀，抬手给她把眼泪擦掉，又捏了捏她的脸，柔声开口。

贺峻霖只是失血过多

贺峻霖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有事啊…

里面躺着的是刘耀文，于她而言是家人，于他们而言更是，他们此刻也是担心和难受的，她不能这么不懂事。

擦干脸上的泪，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坐在排椅上跟他们一起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温渡眠只记得对面墙壁的病毒宣传海报上，一共有2364个字，也许更多，或是更少，但她看不太清，只能看个大概。

她数完标点符号的时候，手术中的灯牌灭了，医生走出来。

“家属”

丁程鑫站起身走过去，接过医生递来的文件就开始签字。

“病人已无大碍，除了失血过多外还有几处骨折，今晚就能醒，各位不用担心”

医生也捏了把汗，这几位随便一句话，他的饭碗就不保了。

贺峻霖揽过她的肩膀，低头轻声开口。

贺峻霖你看是不是没事

贺峻霖都哭成小花猫了

贺峻霖哥哥带你去洗洗脸好不好

后来温渡眠再会议这件事的时候，贺峻霖正给她按摩着腿，她当时好像也不是因为刘耀文受伤哭，因为自己生病？好像也没有。

但就是心里不畅快，她当时需要发泄，因为没想好怎么把自己生病这事告诉他们，就只能借用刘耀文受伤作幌子。

那天好像过的很快，也好像很慢，稀里糊涂的，她的第五重奏就结束了，反正她是没从里面吸取到什么道理，也许是有的，但她当时没有思考的能力。

风花雪月，终是要跟他们一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