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航之是订的最近的航班回来的,王天业把情况跟他说了,莫大的恐惧一瞬间吞噬了他,是那次的绑架,那张报告还在他房间的抽屉里躺着。
十个小时的航班,他几乎没合眼,心里想着该怎么跟王天业开口。
这事他干的挺畜生的,他认,兄弟拿他当最信任的人,亲妹妹都托付给他了,他却没看住。
王一彤现在这样,跟杀了王天业没什么区别。
所以此刻,面对王天业的怒火,他全盘接收,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也渗出了血,但他却只是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王天业我他妈把你当兄弟啊
王天业王一彤被绑架你不告诉我?
王天业那她当时要是死了呢?
王天业你也不告诉我吗?
魏航之没回答,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王天业都听不进去,还不如干脆的闭嘴。
王天业大口的喘息着,有一口气卡在中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转身面对着墙壁,又是重重的一拳,关节处渗出了血,但他已经麻木了。
他不能再对魏航之出手了,医生说王一彤的病情恶化了,这次手术后需要静养,不能再出现情绪激动的情况。
王一彤肯定是不愿意见到他的,所以目前只能让魏航之去安抚她,虽然平时打打闹闹互看对方不顺眼,但这种时候,魏航之比他管用。
他不是没想过肝移植,但肝移植的条件是近亲属且血型一致,杨若和他都是a型血,王一彤是b型血。
王一彤这种情况,医生是不建议肝移植的,因为手术过程中,就算血型一致,本体的血液和肝脏的血液不能相融,王一彤会直接死亡。
为什么啊?他放弃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只是为了有一个确定的未来,和王一彤的…确定的未来。
——
丁程鑫带着圆圆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见天阴上来了,他拽了拽牵引绳,跟小狗一起回去。
他直接回了房间,圆圆也在后边跟着,小爪子哒哒哒的,很可爱。
脱了防晒衣挂到衣架上,一众黑色系的衣服里,一只米白色的包挂在中间,说不出的家属感,好像是温渡眠有一天下班回来随手挂的,然后就忘了拿。
她这几天记性不太好,但所幸,包够多。
拿下来想给她送回去,但露出的白纸却轻易地、吸引了他的注意,第一张被她揉的很皱,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了。
丁程鑫小心的展开,纸上的字有些晦涩,他深呼吸,别开视线,应该是他看错了,弯腰摸了摸圆圆的头,然后又看了一遍。
检查结果,人民医院,温渡眠,肾衰竭中期。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合在一起就是看不懂了,看过那么多合同,审过那么多文件,怎么就不认识字了丁程鑫?
耳边模糊着,响起了早上温渡眠在卫生间的那声叹息,小眠,你是因为这个叹息吗?
应该不是的,因为包里还有一张纸条,是误诊书对吗?一定是,一定是误诊书。
抖着手拿出来,展开。
越看眉头皱的越深,什么我要去多伦多了,什么望珍重,什么他们对你不好就来找我?
误诊书呢?
丁程鑫扔了这张纸,重新捡起地上的检查报告,是当年宋亚轩失踪都没有过的恐慌。
所以她的每一次腰疼、贫血晕倒和难看的脸色,都在提醒着他们,她生病了,可是他们却从未想着带她去医院检查。
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痛的无以复加。
小眠,你痛苦的前半生才刚结束,好日子没过两天,怎么就又要迎接痛苦了?
圆圆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安的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丁程鑫的眼睛闪了闪,只是中期,说不定还有救呢,他不缺钱,人脉也有的是。
对,他给她请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