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睡

时间好像就停止在这一秒。

灯光下映出的两个人身影交叠在一起，李瓒不时偏头便会看到，一时间密密麻麻的酸意攀上心头。

他最终却扯了扯嘴角，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平淡。

李瓒“好了，颂颂。”

时颂下意识想起身，水滴顺着她的发丝滴下，还没等她去拿毛巾，一只骨指修长的手却先她一步。

他不出所料地开始用毛巾是时颂擦拭着头发，两人距离过近，哪怕这是他们曾经做过无数次的时，此刻的时颂也只想推开他。

时颂“我自己来吧。”

她伸手去拿李瓒手中的毛巾。

李瓒腾出另一只手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昏黄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李瓒“颂颂，别这么排斥我。”

李瓒“今天在车上你告诉我你下午经历的事情，我很开心，可是现在……”

李瓒“能不能不要这样推开我。”

他的话语里多了几分认真。

时颂没有说话，抬头透过窗户看向了外面漆黑的天，此刻的东国安静的像是睡着了，让人想不到刚才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爆炸。

时颂“阿瓒，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

她没有回答李瓒，说着好像毫不相关的事情，可是李瓒很快便感知到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没有战争，那些人不会死。

没有战争，他们不会在这里。

没有战争，也没有那几个月里他们近乎失联的状态，时颂也不会给他发出那一句分手。

李瓒“是啊，没有战争就好了。”

他终究只是很轻的说了一声。

时颂“你没有错，阿瓒。”

时颂忽然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杏眸之中清澈一片，像是他见过最为平静的湖水，此刻的时颂冷静而认真。

时颂“如果是我身在此处，我也会毫不留情的丢下你。”

毕竟他也只会恐慌和悲伤。

而这里的人会真真切切的失去生命。

时颂“所以，不要再对我好了。”

时颂“也不要再对我露出愧疚的眼神。”

李瓒怎么也想不出，她今天会对他说这样的话，那一天的时颂讲完了她的委屈之后，就过分的冷静。

对所有人都是淡淡的，挑不出病来，却也从不亲近任何人。

对他的靠近也总是排斥。

李瓒“我不是愧疚，颂颂。”

可她从来没看清过他的眼神。

李瓒“我从来没有不爱你。”

李瓒“所以我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愧疚，而是我心里就想这么做。”

可除非战争结束。

他们应该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时颂“早点睡吧，阿瓒。”

趁李瓒愣神，她终于从他的手里拿过了毛巾，从他的身侧走过，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李瓒“我知道了。”

他依旧看着她，只是这次时颂低下了头，像是全心都放在了擦头发这一件事上。

李瓒“我以后会克制住。”

李瓒“记得等头发干了再睡。”

他离开时不忘将门轻轻的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