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廉背着沉重的书包,孤零零伫立在那间走廊末尾的杂物室门外厚实墙凹处,是像目前人迹罕至时常躲的,正好能够完全藏匿起单薄的身子。
教室里传出同学们欢快的响动,他们伴随音乐在载歌载舞地轮座分发零食。
杨廉思绪同风筝断线般飘远,脑海不断翻涌着过去那些痛苦且深刻的——反刍初中晚自习,前方的黑板电子屏幕播放着一部精彩电影,当中部分诙谐元素逗得大伙哄堂大笑。恰合时宜,老师拎着一大袋橘子走了进来,并示意体委依次分发。
杨廉虽为最后一位,但他看得真切,塑料袋剩下三个黄澄澄的;摆他桌上的却是两个表皮干瘪腐烂的,滋味苦如黄莲。
泪水源源不断从眼眶中奔涌而出,魂牵梦绕的念头继而在他心中反复盘旋,
历经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杨廉终于还是纠结地迈出脚步,缓缓朝着楼道走去。好不容易挨过漫长岁月,到这学期步入高三阶段,假期间向自己承诺要重新振作,发奋图强,迎接要紧的高考;初三为了节省学费开支,冲刺考上了市一中,为什么……心理承受力日趋下降?执行力日趋怠惰因循?
为什么总是这么软弱无能?!
低沉着头颅,恐慌万状,肉体不能自已地发抖。
“杨廉?”
“铃铃铃——”
……
在电动伸缩门关闭前,拼尽全力奔跑出相当长的距离。胸膛剧烈起伏,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每一次喘息仿佛都带着灼热的火焰灼烧他的喉咙。
本就视力模糊的眼睛,只能勉强透过泪水朦胧的视线,回头远远地呆望着那座宏伟壮观的校门。
脚步匆匆下楼梯那会儿,有熟悉的声音若有若无叫他名字,音色松弛和缓偏带磁性,是课铃淹没了听不清晰,还是相同的字音导致的错觉?
颜末和他有段时间没称心讲过话了,算上前不久那次延续郁郁寡欢的网聊,双方有意与对方拉开距离也情有可原;
没关系了……
短暂逃离了一处对心理产生压迫的环境,他失魂落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随着时间的推移——
老师或许会指责;家长或许会挖苦;同学或许会取笑;更或许,断定他们一如,上述寻常、既往置之不理……
体会精明!
“哈哈…”他自嘲轻笑。
未来怎样都是他作茧自缚。
肚子不中用,饿得咕咕叫,他握着手机,里面存着他每月靠不固定的几百块生活费,假期闲心打零工从牙缝节省下来的钱。
无助的时候能提供安全感。
走进破旧的小巷,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气,这种地方的小餐馆价格会便宜些。
道路两旁,装束暴露的男女隔着玻璃门搔首弄姿,有个看着和他年龄相仿,面容姣好的男生引起了杨廉在意;对比其他哥哥姐姐的老练,他尤显纯朴稚拙。
视线出其不意地交汇,男生按捺不住多瞥了几眼,穿着校服表现格格不入,但周遭环绕死气沉沉氛围的他,似乎又与这古怪和谐……
“唔?”男生错愕细哼,
玻璃门突然被虎背熊腰的大叔拉开,来不及挣扎反应,黑色窗帘就遮蔽了外界……
相互呈现着的羞愧让杨廉深感亲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