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在柔软的沙发上沉眠,偌大的一居室套房在此刻静谧得有些失真。杨廉意识时隐时现,恍恍惚惚睁开眼,茫然地打量着身处的环境,好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他为什么睡在地上,头晕晕乎乎的,揪起衣领仔细嗅,缓缓嗅到一身酒气,醉倒了吗?忍着全身酸软艰难起身,脑子一团乱,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漫无目的地游荡,希望脑子快点清醒过来。
孤魂野鬼没日没夜地飘,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时间长了,他有些难受,他是脑子坏了吗,除了凭感觉摸清自己是一个人以外,其余什么都不知道,想要人,告知他醒来的意义。
“杨长风,你自己看看这是谁儿子,酒气熏天的懦夫样是随了谁,我都不想承认他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孬种!一个就够我受的了,还他妈来两个”他止不住流下泪水两行,一个打扮得体的女人忽然带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怒不可遏指地指着他鼻子对身旁男人撒气,男人看了他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委屈,“这不是你出去找男人的理由。”
“找你大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去你找男人!老子清清白白,你少给我抹黑,过不了就离,带着你儿子滚蛋,看着你俩就来气。”女说完便甩脸色走人。
“我……”男人语气哽咽,“我哪有那么差劲。”
他明明应该上前阻止的,他想过去抱紧杨长风,但一股没由来的恐惧堵得他心口发慌,没勇气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心情不舒畅;吴亭雨离开,恐惧也随之消散,他本能地张嘴轻唤,“爸爸。”
“爸爸。”同时响起的是一个孩童的清冷又稚气的叫唤,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小跑到杨长风面前要抱抱。杨长风随意用手臂擦擦蓄泪的眼眶,动作轻柔地将小孩抱起,“宝宝,我的宝宝。”
孩童用稚嫩的小脸贴着男人成熟的俊脸,说了句“辛苦了。”便咬上了男人的唇,厮磨。
“爸爸?”他站在一边无助地看着,为什么?因为我没保护好你?“你也不要我了吗。”
杨长风像是听到了,轻抚孩童的帮其背顺气,抬起眼眸直直望向他,怀里的孩童化作星星点点的光华徐徐飘散,伴随着他们的距离在不经意间拉远,越来越远,“爸!”他慌乱奔着光华追赶,追到腹痛难忍强行捂着肚子倒下,望着男人的视线里满是不甘、痛苦和绝望。
“宝宝,我好想你。”杨长风皮肤渐渐褪色,目光再无光华,空洞的眼眶流出汩汩殷红血液。
“爸!杨长风!”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用。不!他比小时候更加!没用!
泪水朦胧地望着杨长风慢慢缩远消逝,他顿感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在无止境地下坠。
“啊啊啊啊,好疼啊,杨长风——”他没有意义醒过来,他就应该睡死,永远不存于世。
“啊——哈啊哈啊哈…”杨廉猛地睁眼极速喘息,“哈啊,哈,哈,哈,呜呜呜——”头昏脑胀地好难受,手抓着被子不放好难受,脚摩来回擦沙发好难受,难受哪哪都难受,到底怎么回事,“啊——呜呜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