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容表面吊着个推心置腹的开怀模样,实则是个遭事闷坏的蔫柿子。
杨廉缓了近四十分钟,被江水冲得栽脑袋犯困的时候,手机先后攒了两个人发来的消息。
容儿:要陪
男朋友:在哪
他首先点开容儿十一分钟前的,简单两个字让杨廉油然生出些不对劲,他心下乱推,现在凌晨四点过一分,修容七点四十五的长白班,这个时间不好好睡觉,反而发消息要陪伴,是失眠不开心了?有种林修容从未真正表露出的恳求感,杨廉顿时脑补林修容小狐狸耳朵耷拉,窝床上饮泣吞声的小可怜样,啧,这怎么行,他的狐狸宝宝他来守护,杨廉越想越着急,恨不得脚踩风火轮,立马一溜烟出现在林修容被窝里,他愁着脸敲字,:好,我过去
答复了容儿的消息,跟着去看颜末发的,短短两个字,看得出颜末对他一个人招呼不打的出门,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没多品味心里那些黑暗料理的滋味,搬出美味佳肴椒酥狐狸做斗争,随便应付下就收起手机拦车去:去找修容了
林修容确实如杨廉料想的一样,躲被窝里默默流泪,只是实际情况更严重些,他轻轻扣门,“修容,我来了,你开门,我没带钥匙咣当!”
杨廉刚敲一会,就听隔壁传来重物砸地的声响,他皱眉去瞧那户崭新的钢质红棕门,以往积了层薄灰的蓝色铁栅栏换走了,这屋住人了,怪不得来的时候感觉怪怪,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家是没成熟的硬柿子。
林修容泪珠子啪嗒啪嗒,原生大大漂亮的凤眼肿成细细的一条缝,全身汗津津热哄哄地往杨廉吹过冷风的干爽体上贴,杨廉老老实实受着,早知道是这样,他吹风的时候就应该叫上修容的,他真该死啊。
大概情况就是,隔壁嫌吵,他做饭时,工具触碰哐啷哐啷,要小声,他翻身时,床会发出吱嘎声响,要小声,走路是踢打踢打,要小声,洗澡时,一桶水哗啦哗啦,要小声,开风扇时,风扇咔吃咔吃响,隔壁干脆吼着“才五月就开风扇啊,不开能热死啊!”……最可恶的是隔壁有小屁孩儿,很好,小屁孩儿印象分负一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省略号不是小屁孩儿的极限,是他无语到没有极限。
“你好,你好,你好……”这不,听到林修容有一点小动静,那屋小屁孩儿故意打开的有声玩具,和她家长恶意纵容作的妖,开始贴着墙播放满林修容的大脑,正对着他睡觉的小床,挤挤的屋子根本没地方躲避,声响击打耳膜的振动一直反复着,这对一个每天工作十多小时的人来说,是怎样直接的摧残——劳累一天回到出租屋,确发现仅有的放松时间,想好好睡一觉都是奢侈,只能麻木的挨到第二天,努力撑起一身疲惫上工,继续麻木的挨,挨过一天算一天。
“是不很累。”快一个月没见了,原本一方平坦的小腹,成了现在的肋骨贴肋骨。
“不,你来了,不累,唔,你怎么,还是这样,狗颜的不好,唔...”林修容倚着杨廉感觉一个月吃下的苦果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什么“你好你好……”不过豆芽的一声。
“没,他对我挺好的。”黑眼圈就是他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向大脑进阶知识,所留下的附属劳绩而已,堂堂颜末,勉强算个因某些原因打扰他心境,无奈列入斗争列表的小怪兽一只,没影响,他有信心,只要把这对黑眼圈带进考场,那这关八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