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寒意渗进旧仓库的每道裂缝,胡一菲攥紧棒球棍,金属棍身被雨水浸得发凉。曾小贤蹲在她身旁,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紧锁的眉——半小时前,他们追踪的GPS信号就在这废弃厂区消失了。
“确定是这里?”胡一菲压低声音,棒球棍无意识地叩击地面,发出“嗒嗒”轻响。远处铁皮屋顶传来雨滴坠落的闷响,混着管道里老鼠乱窜的窸窣声。
曾小贤滑动手机地图,红点在“永利仓储”字样上剧烈闪烁:“根据展博的定位算法,U盘里的追踪器就在...”他话音未落,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两人瞬间屏住呼吸,只见锈迹斑斑的铁网后,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拖动木箱。
胡一菲打了个手势,曾小贤深吸口气,猛地踹开锈蚀的铁门。探照灯的强光如利剑劈开黑暗,十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正在搬运印着六角星图腾的木箱。为首的男人转身时,胡一菲瞳孔骤缩——他颈间晃动的青铜罗盘,与古籍《玄清志》插图里的信物分毫不差。
“你们是什么人?!”曾小贤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扫过木箱缝隙中露出的泛黄纸页。黑衣人突然齐声低吼,手中铁管泛着森冷的光。胡一菲挥棒横扫,金属碰撞声在空旷仓库炸响,却惊觉对方招式诡异:每次格挡都精准避开要害,动作间似有某种韵律,倒像是在刻意拖延。
“他们在等支援!”曾小贤边喊边后退,皮鞋碾过地上散落的朱砂粉末。胡一菲余光瞥见角落的电子钟——凌晨2:17,距离警方预计抵达还有八分钟。她咬牙击中黑衣人膝盖,却见对方踉跄间突然伸手,在她后颈塞了张纸条。
浓烟骤起。
不知从何处炸开的烟雾弹遮蔽了视线,胡一菲咳嗽着挥舞棒球棍,只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和木箱碰撞声渐远。待烟雾散去,仓库只剩满地狼藉,木箱和黑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潮湿的空气里残留着檀香与血腥气。
“纸条!”曾小贤眼疾手快抓住被风吹起的纸片。朱砂字迹在路灯下泛着暗红:“勿涉天机,三日后子时,黄浦江畔。”尾端的六角星图腾似在滴血,而纸张边缘还沾着半枚模糊的指纹。
与此同时,爱情公寓3602室的电脑屏幕蓝光闪烁。展博戴着护目镜,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婉瑜则托着下巴盯着屏幕:“这个U盘的加密算法...像是用周易六十四卦做的密钥。”
“破解了!”展博突然拍桌,黑白影像在屏幕展开:1943年的上海码头,戴瓜皮帽的道士们围着建筑工地念念有词,石匣被缓缓沉入地基,周围插满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符。
“等等——”婉瑜突然放大画面,指尖点在屏幕角落,“这些生辰八字...”她抓起桌上的神秘信件对照,瞳孔猛地收缩,“和信里提到的‘祭品’名单完全吻合!”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伟抱着一摞文件撞开房门,西装沾着泥点:“我查到了!玄清会最后一任会长的后人叫...”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比手中的档案更惨白,“三个月前,他们全家死于火灾,现场只找到半块烧焦的罗盘——和黑衣人戴的款式一样。”
窗外雷声炸响,闪电照亮众人苍白的脸。胡一菲摩挲着后颈的纸条,朱砂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红痕。她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玄清会每逢甲子之变,必以活人献祭,借江潮引天地之气...”
“三天后是农历十五。”展博突然开口,喉结滚动,“黄浦江会迎来今年最大的潮汐。”
雨声渐急,打在玻璃上如同密密麻麻的鼓点。张伟的文件散落一地,最上面的报纸头条赫然写着:外滩金融中心地基工程即将竣工。而那张神秘纸条正静静躺在文件堆上,滴血的六角星图腾在闪电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