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烬捏碎第七盏魂灯时,云昭正在他榻上咳血。
冰蚕丝被浸透成暗红色,她腕间新添的锁魂镯泛着幽光——这是昨夜他亲手扣上的,为了锁住她体内暴走的凤凰真火。
"装可怜没用。"他掀开锦被,魔纹缠住她渗血的脚踝,"说,何时把本尊的魔核碎片藏进发簪?"
云昭苍白的指尖抚过枕边玉簪,那是从凌霜尸身上捡的。簪头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封存的记忆水晶:"魔尊不如自己看?"
画面展开的刹那,重烬的魔气掀翻整张玉榻——
三百年前的诛仙台上,凌霜顶着云昭的脸,将噬心蛊刺入他心脏!
"现在信了?"云昭跌落在地,锁骨撞碎琉璃盏,"你恨错了三百年..."
她染血的指尖点上他眉心,"战神大人。"
重烬赤金异瞳炸开日曜之光。记忆如洪流冲刷灵台,他看见真正的云昭被锁在混沌海,浑身爬满噬魂咒。
"阿昭..."他颤抖着去碰她颈侧旧疤,"为什么..."
"嘘。"云昭突然将发簪刺入他后颈,"先解决这个——"
簪头镶嵌的天道镜碎片骤然发亮,凌霜的残魂自虚空浮现:"好师妹,你以为姐姐只剩一缕魂?"
寝殿突然地动山摇。云昭拽着重烬撞破结界,斩天剑劈开扑来的怨灵:"魔核碎片呢?"
"现在才问?"重烬魔纹缠住她腰肢按进怀里,"昨夜你昏迷时..."
他咬破她耳垂低语,"本尊放进你丹田了。"
云昭瞳孔骤缩。内视经脉的刹那,果然看见魔核碎片正与凤凰骨交融,滋生出血色魔纹。
"你疯了?!"她斩天剑横在他颈间,"魔气会烧毁我的神格!"
"那就一起疯。"重烬握住剑刃按向自己心口,"反正三百年前..."
魔气突然暴走,他赤金异瞳漫出血色,"你就该死在我剑下!"
凌霜的尖笑刺破耳膜。怨灵化作利刃刺来,云昭旋身替重烬挡下致命一击,魔核碎片自她丹田破体而出:"如你所愿..."
血雨倾盆而下。重烬接住她坠落的身躯,惊觉她心口的《无字碑》纹路竟在吸收魔气:"你早知会如此?!"
"赌赢了..."云昭染血的手抚上他战甲,"魔核与神格相融..."
她咳出破碎的内丹,"才能造出...弑神的刀..."
寝殿轰然坍塌。凌霜的残魂裹挟天道镜碎片遁走,云昭在重烬暴怒的嘶吼中阖眼。最后一刻,她捏碎发簪里的真记忆水晶——
三百年前混沌海底,真正的云昭剜出神格:"阿烬,活下去..."
魔渊血池沸腾时,重烬正将云昭的残躯浸入池中。魔核碎片与神格交融的金光里,她心口突然浮现血色契纹。
"醒了就睁眼。"他獠牙刺破她脖颈,"否则本尊屠尽人间!"
云昭的长睫颤了颤,指尖勾住他腰间玉扣:"魔尊的威胁...越发无趣了。"
池底突然窜出锁链。重烬暴怒地碾碎锁链,却见云昭脖颈爬满诡异黑纹——
是凌霜留下的弑神毒!
"你..."他魔纹绞碎池边巨石,"何时中的毒?!"
"你把我按进血池那夜..."云昭笑着咳出黑血,"师姐的残魂...可一直在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