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开始下雨了,破碎凌乱的敲击声响彻在窗外。
我看着哥,哥也看着我,他眼底的柔情在昏黄的灯下显得若即若离,有种,欺骗猎物的感觉。
微咬着下唇,我垂眸,却是有抹银白在哥的口袋里闪烁着。
是圆环形的手铐。
血液,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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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慌乱又无措的推开他,我不经意撞到墙角,狼狈摔倒在地,神情惊恐地看着他。
哥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又夹杂着一抹诡异的平静。
他站起身来走向我,手铐被布料摩擦而发出的细微声响显得尤为讽刺。
我的身体叫嚣着快跑,可我的心却感到无比的悲凉。
到底是谁在可怜谁?我竟然幻想过宋淮南会原谅我。
“快起来,地上凉。”哥伸出手,就像是继续编织着温床包裹着我。
闪电凌空而过,照亮了整个房间,窗外隐约有几声猫叫。
灯影稀疏,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河水因雨势猛涨,到处都湿漉漉的。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打从一开始我就把生的路都封死了。
再逃下去的意义何在?继续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我看着哥,心里莫名催生出一种难以解释的疯狂想法。
他想帮我赎罪,让我免去生活在阴沟里的惩罚。
就像是精心设计的局,引诱着我甘愿深陷。
“潞安,牵着我的手。”许是见我沉默而过久,哥忍不住出声再度呼唤
视线变得朦胧,我伸出手,十指相握。
哥终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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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微弱月光透过云层,照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
泛着银光的瓷盘上摆放着鲜活跳动的心脏,血液顺着边沿流落在崭新的毛毯上。
半截刀身暴露在空气中,直直刺穿少年的肩胛骨。
胸膛是血淋淋的洞口,俯身看去,是独遗的眼球在缓慢转动。
而后,直视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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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猛地下沉,我从惊恐中苏醒,心有余悸地扶额喘息。
这已不是我第一次梦见的场景。
天色仍旧昏暗,只有钟摆声回荡在房间里。
好安静,我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宋淮南不在了,他去哪儿了?
翻身下床,我刚走到门前,门就被打开了。
是哥,也不像,他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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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呵额!”刚开口询问,哥就直直倒在我身上。
浓烈的酒意让我润泽了眼眶,沉默中我感觉怀里的身躯在在颤抖。
悲切又兴奋的颤抖,让人莫名不安。
“哥?”我尝试唤他,伸手轻拍着人的后脊,嘶,又湿又凉,像冷血的蛇。
宋淮南的气息也不平稳,扑打在耳畔的温热湿意让我莫名想躲开。
不对劲,这一切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终于与哥拉开些距离,暗色调下他的眼眸里充斥着不正常的情绪。
欲望,赤裸裸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