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枫没有接话,他心里清楚,司马枭始终没有完全信任过他。
不过,独孤枫自嘲一声,倒也是,以他的身世,能够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司马枭望着眼前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的认来的儿子,他自认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还记得八年前第一次见到独孤枫的场景——独孤枫虽是大秦皇帝的长子,不过他的母亲是大浴的独孤氏,也是在机缘巧合下,两人心生爱意,走在了一起。
矮小的身影蜷缩在笼子里,那时他的身上都是鞭痕,瘦削无比。司马枭想不到,是什么才能让一个父亲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出这样的事。
使者也只是称为表诚意,将大秦帝国长子送来当质子,为了确保质子没有任何杀伤力,才做如此决策。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沉默良久。
“阿枫,你随我姓可好?”
“全凭父亲决定。”
“嗯。”
“小姐,所以,我们能怎么办?”
“我们不能怎么办,只能静观其变。”
曲遗别还正在研究蟾酥,李安带着一群人到了曲家。
“小姐,李家人来了。”
曲遗别满心扑在蟾酥上,只是淡淡说道:“蟾酥有毒,万一失手,毒死我了怎么办。”
阿笙跟了曲遗别很久,对于药材虽不算是精通,但也称得上入门。
蟾酥有毒是真的,表面接触不会有太严重的损害,若是错服下去,迷走神经,损害心肌,最终导致心脏骤停。
懂了。阿笙知道曲遗别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在说李家就是蟾酥,而大浴最重要的心脏已经被迷走了。
阿笙走出外园,把曲遗别的话美化了一下转告给来人。
“我家大小姐说,熬药整到了关键时刻,这药有剧毒,若是掌握不了火候,怕是——所以抱歉,还请等候。”
来人表示理解,并笑着说:“好的,我们家主在外等候曲小姐。”
阿笙头也不回的走向内园,顺手关上了门。
枫园,在曲府山南水北好采光的位置,也是曲遗别亲自提笔取得名字。
“小姐,过了两个时辰了。”
“随我去。”
曲遗别慢条斯理的往前院走去。
李安在前院坐了四个小时,人都来了,不可能丢下东西就走,也不能去打扰人家,真是,太憋屈了。
李安看见曲遗别,笑着站起身。
“曲小姐,昨夜之事,是李家没有考虑周到,让你劳神了。”
“无事。”
“这是鄙人一番心意,还请曲小姐收下。”
李安挥了挥手,三个华贵的箱子整齐的摆在曲府前院。
“行,来几个人,搬下去。”
曲遗别笑着看着李安。
笑死,有这种好事谁不接受。
“那,曲小姐,就不打扰了。”
“行,慢走不送。”
李安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离开了曲府。
一路上,李安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
他准备了长篇大论,都不得到用处,然后就这么,东西也没了,曲家也没明显表态。
他这次来,道歉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试探曲家的态度,顺便卖个人情。
没想到,曲家家主曲佑没见着,甚至连曲遗别的话都没有套到,更重要的是,那些珠宝和药材啊。
李安只觉得心在滴血。
没事,等我以后当了皇帝,说什么都得加倍讨回来。李安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也算是好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