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表妹

“什么？！我们随意找一个？”远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接着说，“这亲能……能随便认吗？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阿澜细察院里没人，耐心地解释：“表小姐找不回来，皇上心中愧疚无处缓解，往后定是想方设法弥补。这件件派殿下去办——殿下岂能愿意？”

找一个假的表小姐无疑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阿月在迎宾街又没有要到东西。原是有一个富贵小姐见她可怜，赏了一块银子。不幸被地头蛇看到了。阿月很有眼力劲地双手奉上，狗腿道：“王叔，这银子按理应当是您的……只是阿月饿得慌，赏给阿月几个铜板就好。”

“哈哈——你倒是懂事。”老王用力拍着阿月的肩膀，看着阿月孱弱的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接着嘲讽道，“阿月，说不定你双亲今日就来接你了，再忍忍吧哈哈哈……”

死王八，贪这么多，能吃得下吗？阿月暗骂一声，装作畏畏缩缩的样子走开。

这坚定了她离开京城的想法。这里王公贵族多，阴暗里的纨绔子弟、地痞流氓更多——再不走，怕是连骨头都被吞了。

想得入神，撞上了两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脏兮兮的小脸蹭到柔软的布料，阿月猜这是有钱人家的用人。更重要的是小厮胸口藏的银子硌到阿月了，想必是替主家出门办事。

远山听闻下属们找人找了大半日，心情不甚明朗，呵斥：“怎么看路的？”阿月哭诉，三分真，七分假：“阿月双亲尽失，孤身一人，实在是太饿了……”

阿澜扔给她几个铜板打断，继而对远山说：“去看他们是否找到合适人选要紧。”

“背景干净，无父无母，年纪恰好……怕是只能是去牙行找！”远山叹息。

“不可！”

“我行！”

远山、阿澜都看向阿月。

阿月咽了口吐沫：“我背景干净、无父无母！我可以，我愿意降为奴籍！”阿月估摸着是大户人家要贴身丫鬟，才要身家清白。而她当下最重要的是活着，这是一个机遇。

阿澜又重复道：“不可！”狠狠瞪了一眼远山，匆匆拽走他。

阿月凉凉地想：一定要把自己卖到牙行才能当丫鬟吗？

叶衔青下朝后，进书房发现阿澜、远山都不在，就猜人没找到他俩不敢来见。

他疲倦地躺在椅子上，吩咐人传唤。窗外的蜡梅树已经种下，枝桠冒出几个嫩黄色的花苞——天气越来越冷，穷人会更难过日子。

二人小心翼翼踏进书房，只见殿下的头微微后仰，阖眸敛眉。双双扑通跪下，识相认罪：“属下该死。”

“何罪之有？”叶衔青笑得如沐春风，可惜远山更加发怵了。

他解释：“殿下，这符合条件的实属难寻。整整一天京城外找了七八个村子都寻不到。一查便能查到底细，岂不是自寻死路。”

说到痛点，他又抱怨起阿澜：“我提议买一个不知底细的女子，阿澜一口否决。”

阿澜心累，翻了个白眼。

叶衔青乐意看阿澜吃瘪，他勾起嘴角，真心实意地露出一抹笑。沉默许久才点出阿澜的想法：“远山，你觉得有奴籍的做主人合适吗？”

远山只顾完成任务，时常做出傻事。他语塞，依旧嘴硬：“那又如何？籍贯改了便是，众生平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空气突然凝固，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来气。

阿澜连忙挽救：“远山！你今日寻人寻得太辛苦，都开始说胡话了！快去歇着！”

远山也被自己惊骇世俗的言论吓到了。但远山是个实诚的孩子，他不仅没有退下，还准备接着吐露自己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