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做梦了
科学研究表明，做梦其实是一种不能安眠的表现
每天为了生计忙得团团转，倒是很助眠
但也有例外
当我躺在管理室那张狭窄的，嘎吱作响的折叠床时
我做了一个俗套的梦
伊戈……
阿七石榴好像生气了。
十五是因为石头吧。
十五他想在领养人面前表现，结果弄巧成拙，两个人都没被选中。
阿七嗯……
阿七我能理解他。
阿七他才六岁，比我们这些已经有了记忆和自我认知的孩子更容易被收养。
十五我去哄哄她吧。
伊戈说起来……下城的孤儿院和养蛊一样。
伊戈虽然不否认有好心人自发组织扶养被遗弃的孩子。
伊戈但更多的还是打着收养的旗号作为人口贩卖的生意
石榴喏，这是你的，这是你的。
石榴多亏了十五，我们今天不用饿肚子了。
孤儿院的矮墙，完全只起到了一个装饰性的作用
随便搬个箱子，踩着就能爬上去
孩子们坐在墙头，畅想着以后的人生
石榴听说有研究所在招收像我们这么大的志愿者。
阿七你饿疯了？居然想去那种地方。
阿七进了研究所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的。
石榴说不定是他们工作做得好，被留下来了呢。
石榴反正到了十五岁还没有人收养，我们都得收拾东西滚蛋。
石榴与其横尸街头，还不如给自己找个好点的安息地。
阿七哦……
十五怎么，阿七，你有别的想法？
阿七没。
十五撒谎——你都快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十五来和我们说说嘛，以后你想怎么办。
阿七我想学门手艺。
石榴哇……这可是很宏大的志向了。
石榴你可以开个玩具店，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你店里玩了。
十五别傻了石榴，谁会来下城买玩具啊。
十五你可以去开……修理铺子，帮人修修电路什么的。
石榴或者或者，去当机械师！
十五跟雇佣兵们做生意，超赚钱的。
阿七……
阿七我不想和他们做生意。
阿七的低声嘟囔淹没在孩子们兴致勃勃的讨论中
伊戈阿七啊……他是我们中最特别的。
伊戈他曾经的生活算不上富裕，但是平淡幸福。
伊戈只可惜，他的父母卷入了帮派的混战中，他就被送到了这里。
阿七十五，你呢？
十五……没有。
十五我没有计划。
伊戈人在撒谎的时候，身体上也会有所体现
伊戈比如视线不自觉的移开，还有一些小动作。
阿七你真的……没有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十五嗯，走一步算一步吧。
十五我还要去踩点，先走了。
叫做十五的孩子跳下墙头，跑了
临走前，他回头与伊戈所站的位置遥遥对望，像是在想些什么
伊戈去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伊戈无非是，做了一个赌徒的学生，却不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朋友。
伊戈因为你想离开下城，赌徒是你唯一的希望。
伊戈但是这个计划，你不允许任何人打乱。
孤儿院的矮墙，只起到一个装饰性的作用
但鉴于孩子们每天有了上顿没下顿，想要口吃的都只能自己想办法，也不会有哪个贼昏头来偷
伊戈那天是个例外。
十五……
十五院长有钱……他有很多钱，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十五我可以带你去找。但是，你要带我离开这里。
伊戈你没想到，院长居然在办公室里。
伊戈他们打翻了烛台，碰倒了酒瓶。
火，到处都是火
火势的蔓延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年久失修的建筑在火中摇摇欲坠
十五……
曾经被称作十五的孩子沉默地往前走
阿七十五！
阿七石榴，石榴她……
十五阿七……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有人拉了他一把，倒下的房梁隔绝了两个世界
他的过去，付之一炬
……
啊，天好像亮了
身体好重，果然是因为一宿没睡的缘故吧……
伊戈……
卷饼……
伊戈……？
大概是睡蒙了
闭眼，再睁眼
眼前的人……好像是真实存在的
伊戈你是……
卷饼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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