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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冰魄问心

大道归墟

咸腥的海风裹着冰碴抽打在林墨脸上,他踉跄着跌坐在礁石间。掌心霜花簪留下的伤口已凝结成冰晶,每道纹路都暗合昨夜星图。雪凰站在十丈外的浪尖,赤足踏着翻涌的魔渊黑潮,柴刀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虹晕。

"三百斤时砂,换你三个问题。"她突然转身,发间冰晶叮咚作响,"想清楚再开口。"

林墨攥紧母亲遗留的玉佩,玉髓中的血丝正与怀中残页共鸣。他刚要开口,海面突然炸开百丈漩涡——昨夜剑冢中那尊青铜鼎破水而出,鼎口喷出的黑雾里浮沉着无数婴儿骸骨,每具骸骨颈后都烙着北斗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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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四十七年七月初七,献祭星枢九百九十九人..."雪凰的柴刀劈开黑雾,刀光映出鼎身铭文,"你便是那第一千个祭品。"

林墨如坠冰窟。那些蜷缩的婴骸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窝,被黑雾串联成活的星图。他怀中的残页剧烈震颤,母亲留在玉佩中的一缕残魂突然苏醒:"墨儿,看鼎耳内侧!"

青铜鼎耳翻转的刹那,林墨的瞳孔缩成针尖——那里刻着他母亲的生辰八字,以及"苏氏月漓,镇鼎人"的朱砂小篆!黑雾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临盆的母亲被铁链锁在鼎中,魔纹顺着脐带爬向婴儿额头的七星胎记...

"现在明白为何选你了?"雪凰的霜花簪挑开林墨衣襟,魔斑已蔓延至心口,"你是唯一活着的镇鼎童子,血肉皆可作开启魔渊的钥匙。"

海浪突然化作巨掌拍来,雪凰挥刀斩出的冰墙轰然炸裂。青铜鼎中传来老仆的狂笑,此刻他的身躯已与魔渊黑潮同化,皮肤下蠕动的青铜鳞片化作万千触须:"时辰已到,恭迎尊主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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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七星胎记突然灼如烙铁,怀中残页自动飞入青铜鼎。鼎身魔纹亮起猩红血光,九道黑气锁链破空缠来。雪凰的柴刀劈碎三根锁链,反震之力却让她唇角溢血:"愣着作甚?把玉佩按在魔斑上!"

林墨咬牙将玉佩拍向心口,母亲的血脉印记与魔斑碰撞出刺目雷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识海:三百年前的雪夜,母亲抱着婴儿在星阵中奔逃,身后追兵袖口的青云纹章染满鲜血;青铜鼎内,初代魔尊分魂正通过胎记侵蚀他的神魂...

"屏息凝神!"雪凰的霜花簪突然贯穿他右掌,极寒之气顺着经脉冻结魔纹,"跟我念——冰魄锁心,噬魂归寂!"

两人的血在冰晶中交融,竟在虚空凝成半卷《天机图》虚影。青铜鼎发出刺耳尖啸,鼎耳内侧母亲的名字突然亮起金光,化作枷锁缠住魔尊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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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交接处升起血色残月,雪凰的乌发瞬间霜白。她割破手腕将精血洒入黑潮,浪涛中浮出万千冰棺——每具棺椁都躺着个与林墨面容相似的少年,心口插着霜花簪。

"三百时空,三百次轮回..."她的瞳孔倒映出林墨逐渐魔化的身躯,"这次你若再堕魔,我便亲手..."

话未说完,青铜鼎轰然炸裂。魔尊分魂裹挟着残页冲天而起,林墨的右眼化作竖瞳,左臂鳞片疯长。雪凰的柴刀悬在他眉心三寸,刀身映出两人前世的画面:冰原之上,堕魔的林墨将霜天寒彻剑刺入她丹田,只为夺取镇压魔种的冰魄道种...

"杀...了我..."林墨从牙缝中挤出嘶吼,左手死死扣住魔化的右臂。母亲玉佩突然迸发青光,鼎耳碎片化作锁链缠住魔尊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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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凰的霜花簪在空中划出往生阵图,三百冰棺同时开启。历代轮回中的林墨残魂化作流光,在她指尖凝成冰魄长弓:"这一箭,贯穿因果轮回!"

弓弦震响的刹那,时空仿佛静止。箭矢穿透现世林墨的心脏,魔血尚未溅出便被冰封。三百道轮回残魂顺着箭痕涌入,在他识海中与魔尊分魂厮杀。母亲玉佩终于承受不住冲击,碎成星芒融入《天机图》残页...

当海面恢复平静时,青铜鼎残骸沉入魔渊。林墨跪在冰面上,右眼重归清明,左臂鳞片褪去后露出暗金道纹。雪凰的霜发垂落肩头,手中多出一枚青铜钥匙:"这是你母亲用魂飞魄散换来的生机。"

钥匙插入虚空裂隙的刹那,北冥海底升起通天碑林。每座石碑都刻着"镇魔人苏月漓"的名讳,碑底镇压着魔尊躯体残片——而最新一座无字碑上,正缓缓浮现林墨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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