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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行云无定

浅情终似

本章前言:

  洛安仙君,本名谈佑,有谁想起了衡华仙君谈池?

  丹凤公主,本名蓝桉,有谁想起了岳岚览仙君蓝亓?

  这章解释了一个很重要的私设背景,即历届东海龙王与天帝的出生很特殊,这与最终的悲剧有很大关联。

  其实,敖逸走过的路中,25%,敖广将再走一遍,而且更加凄惨。

  敖逸比敖广意气用事得多,敖丙比敖广更敢反抗命运,就是这么个传承。

  如果要我写藕饼,99%就是纯甜文。

  

  

  我在九阙逗留,一待便是三载。

  他确确实实为我新建了一座金殿,可我未能如愿入住。

  我们日夜缠绵悱恻,如影随形。

  他告诉我,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他永远站在我的身前,为我抵挡腥风血雨。

  我信了他所有的情话,我允许他抚摸我的龙角,我放纵自己沉浸在温柔乡。倘若长此以往,又有何不好?

  但我知道,我身负重任。

  我从未断绝与东海的密信。

  如果我没有发现那封被拦截的急信,或者说,如果谈佑,那位被罚的琐宁殿主人——洛安仙君,没有拉我去赴镜花宴,一切也许不会如此不可挽回。

  我远远望着容光焕发的天帝,众星捧月般被众人围住,他举杯,微微向其身边一位身披云纱牡丹绣的女子颔首微笑。

  那位女子挽起他的手臂,恰似不经意间触碰到天帝手指上的那枚玉扳指,略一迟疑,而后试探着将他从人群中拉走,向镜花园深处走去。

  他们徒留一对背影,却也足以凭借婀娜身姿,想象其明眸皓齿。

  “君上看来与丹凤公主相见如故,真是郎才女貌啊!”

  “丹凤公主出身正统,是昆仑阐教的圣女。遥想其父母在时,也是英姿飒爽……”

  “要不是当年平定东南魔族时,妖族奸佞倒戈,害得逍遥将军与渌泽女将腹背受敌,死于非命……”

  “唉唉,提着伤心话做什么?记不记得上任天帝册封丹凤公主时,隐约提及要把她视作太子妃呢。”

  余下的话,我已无心窃听。

  对妖族的口诛笔伐经久不息,翻来覆去便总结为老生常谈的几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族奸诈,不可重用。

  “龙王殿下,谈某虽无权过问您与君上之事,却也想提点龙王几句……”

  “啪!”

  “您!”

  我嫌弃地甩了甩手——不该亲手打他的,平白脏了我的手。我冷漠地俯视那人捂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尽收眼底:“洛安,本君何时竟成了尔等眼中娇弱谄媚之人了?

  “你倒也甘愿屈尊听阐教的话,挑拨东海龙族与九阙仙族的关系。

  “这罪要是告上太极殿,卿当如何?”

  我是王,生来是万妖之首。这点,我从未遗忘。可现在看来,是我在天帝那处待久了,久到外人快忘了我的身份。

  “龙王教训的是,只可惜令下官如此作为的不是阐教,而是太极殿的那位。”他直勾勾地打量我,片刻后,有些失望地重新低下头。

  我不会让任何人看透我的内心。

  尽管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也能装出一副平静无波。

  我是重情的。

  除非情坏了事。

  “龙王殿下,这封信请您过目。”

  只一眼,我便认出了谈佑呈奉的信是东海龙宫代理掌事亲启的急信,正面在龙族特殊的瞳孔中不浸水便呈现一条龙。

  “此信是下官今日亲自截获,尚未……呈给帝君。”

  我听出了对方满怀恶意的停顿。

  信上寥寥数语,只言:

  海妖暴动,天庭态度不明,望王速回。

  原是如此。

  我将信扔还给谈佑。

  “东海来者不拒,却不喜摇摆不定之辈。洛安仙君,好自为之。”

  “君上!下官愿为东海龙族效劳,其心忠贞,天地可鉴。”

  我忽然笑了。

  “谈佑,你觉得,鼓动龙族造反,其意义何在?”

  我甩袖而去。

  我也是天道之子,我无父无母,天道就是我的双亲。

  每一任天帝都出生于九阑的“沧海桑田”树。

  他们生前是那株古树的一颗果实,汲取天地灵气所孕育,却也会在适当时候,被上一任天帝摘取并以太子名义悉心扶养。

  所以,天帝总也感受过何为爱。

  东海龙王并没有,我并没有。

  我看得到人间疾苦,也能漠视一切,心狠手辣。

  你骗了我。

  “阿逸!”

  我措不及防地被拥入那个无比熟悉的怀抱。

  “你怎得跑到这里来了?”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这本是一句关心的话。可我偏偏听出了别的意思。

  “嗯?你怎么不说话?”

  耳尖一热,他一如既往,轻轻啄了一下我的耳朵。

  “君上,这位就是东海龙王吗?”

  不用多想,他把丹凤公主时时刻刻带在身旁。此时,那女子凑到我面前——确实是国色天香。

  “是。”我挣脱开天帝的环抱,颔首道:“愿问这位姑娘是?”

  “小女名唤蓝桉……”

  “她是阐教的丹凤公主。”天帝打断了她的自我介绍,那种不加掩饰的漠然让人胆战心惊。

  “啊…那,”丹凤有些踟蹰,随机面朝我莞尔一笑,也不顾天帝,做福道,“愿得幸逢,蓝桉先行告退。”

  “闻笛,我想回东海。”

  待丹凤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方,我缓缓开口。

  “可是出了什么事?”

  “非也,三载未归,也当回一趟。”

  “可要我相陪?”

  “不必。”

  天帝忽然静默了。

  我抬头望他。

  “我爱你,敖逸,别管他们说什么。丹凤只是先帝一厢情愿,旁的皆是无稽之谈。她此番前来,是为了接她的弟弟。”

  我愣住了。

  他红着脸,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告白的那一刻,充满期待与羞涩。

  “此去凡尘,盼卿早归。”

  他贴上前,吻住我的唇。

  泪濡湿了衣襟。

  你不懂我,也令我无法信你。

  我是王,不是天帝后宫佳丽。

  我是龙,生来注定要翱翔九天——

  我不是金丝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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