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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知秋。
陈晨给我发了一大堆信息,他告诉我那里下雨了,下的很大,公子最近很爱闹腾,许是想人了。
他还说他的公司小有起色,已经准备合作了。他还问我最近好不好,他说很想我。
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东西,好像很重要,但又想不起来了。
今天打算闭店,我要去沈淮安的公司找他,他离开后就没有给我发过信息了,也没有再来过,或许太忙了。
或许是生气了。
我没有事先告诉他。
我没有经常看手机的习惯,在我换过衣服后,我看到了白洛一给我发的信息,点开是:生日快乐。
哦,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二十岁生日,想起来了。
有些令我惊讶,他竟然记得。
白洛一是个很奇怪的人,分明见过那么多像我一样无理取闹的病人,分明已经安慰过无数患者,遇到过无数次相同的情况,那样一位庄严又严谨的人,在我面前竟还会失态。
我有点摸不透他,就好似江北把我当成他的小朋友一样,是我太像,还是他太想。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是幸运的,你看,这个世界并不坏。
我换了一件白色卫衣,随手折了一枝玫瑰。
沈淮安挺忙的,他的公司正在准备上市,内部人员又出了事,涉及到公司机密泄露,他最近真的挺累的。
我想他会不会记得我的生日呢?
我总想得到再多一点,太贪心了?
人不该奢求太多的。
我是走路去的,他的公司离这里不太远,路上碰见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眉眼和江北很像。
江北是个很温柔的小哥哥,眼眸如墨,眼里有故事。身上却没有像沈淮安那样的不羁。
他给我发过信息的,问我感冒好了没,叮嘱我要多喝水,注意保暖和睡眠。
没有预约,我只好在大厅等。柜台小姐姐很友好,她给我倒了杯水,告诉我她们老板最近真的很辛苦,公司的事很多,家里好像情况也不容乐观。
沈淮安和他父亲一直有隔阂,而且他父母是商业联姻 ,没有一点感情基础,他的出生是被逼的,他爷爷作为一家之主不会让沈家沦为整座城的笑话。
他母亲去世后,他除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从来不会回家,因为那个地方让他感到厌恶和鄙视,他不明白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留下他,为什么要让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在那里只会感到压抑和不安。
爱?呵,他沈淮安从来没有奢求过。
我以前不知道沈淮安太多,他也从来不会将伤痕累累的一面露出来给我看,他不会说他很累,不会提到任何关于那里的事。
揭人伤疤的时候自己或许才是最疼的那一个。
小姐姐是个很聊的开的人,但从话语中可以看得出似乎他们都很害怕沈淮安但又十分敬畏他。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沈淮安那么完美的一个人也会有伤痛,我猜他也会哭,会躲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如果可以,我想做你的太阳。
哪怕只有一点点光亮。
(2/2)
我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身上已经多了一件衣服,我知道那是沈淮安的。
小姐姐见我醒了,很开心的跑过来,问我和沈淮安的关系。
她似乎又有些疑虑,很不好意思的开口问:“小哥哥,你和沈总什么关系啊?他竟然亲自下来给你披衣服。”
我微微一笑道:“朋友。”
她轻轻地嘟囔了一句:“我从来没见过老板对谁这么上心的,就连蒋乔乔也没有。”
“你很闲?”
她被这突然冷冽的一声吓的一颤,朝我比了个鬼脸,小心翼翼地回答:“老板,我…我不是,我知道错了。”
“沈淮安。”
“嗯,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沈淮安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
我侧头看去,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弯弯的柳眉下,有一双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的眼睛,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小小的嘴唇不妆而赤,娇嫩欲滴,标致的瓜子脸,微微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甚是好看。
沈淮安对她的突然出现似乎很不满意,只是轻瞟了她一眼,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感情:“你怎么来了?”
那个女孩上来就拉住沈淮安的手,怯怯地回答:“,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就来找你了。”
“我有义务接吗?”沈淮安反问,却不看她。
那女孩娇娇地问:“你今天陪陪我好吗?就一天。”
沈淮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甩开她的手,居高的瞥了她一眼:“你应该知道该做什么的,那是沈军辉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那个女孩被沈淮安这么一说,眼里瞬间充斥着泪水,显得愈加娇羞。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淮安扯起手拉上了车。
我其实是知道她是谁的,沈淮安的联姻对象,蒋家小姐蒋乔乔,一个足够与沈家相提并论的大家族。
哦,不,应该是未婚妻。
我身上还残留着沈淮安的气息,是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俩个人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
我戳了戳他,开了个玩笑:“淮安,你怎么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他突然停下车,伸出手臂将我圈在怀里,我刚要开口,却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堵住。
“你,是我的,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的。”
我惊了一下,偏过头看着窗外点点繁星,“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攸攸,我们去看海好不好。”
“海吗?我们会看到海精灵吗?”
“会的。”
“亲爱的,你说如果人死了,是不是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那我想他们一定都很美。”
“小傻瓜,不要胡思乱想,一会儿你的脑袋该疼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我们到海边的时候已经没人了,只有一片海,一轮日,两粒人。
喜欢日落,当黄昏落在身上,没有烟火,没有杂尘,只有光和希望。
“日落归山海,我该归哪儿呢?”我问。
他突然偏过脸看我,“海吧,妈妈说大海可以是所有人的归宿。
大海也可以是我糜烂灵魂的容器吗。
“想看魔术吗?”,他双手一晃变出一束白玫瑰来,“许攸若,生日快乐。”
我有些惊喜,接过花,问:“你还记得?”,“我的意思是还记得我喜欢白玫瑰,还记得我的生日?”
没有回答。
这一刻,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下一秒,一股强劲且充满爱意的气息扑面而来。
有点微风的夜晚,你拿着玫瑰说爱我。
我的梦里有大海,有日落,有蝉鸣的盛夏和永不凋谢的玫瑰。
风悄悄亲了一下浪,晚霞看见了,不知不觉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