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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蝉鸣声响,烈日骄阳,鲜花开的灿烂,B城的绿化搞的很好,到处都是绿树浓荫。
陈晨早上时给我打了电话,是个好消息,他在美国那边的工作很顺利,他还告诉我他谈恋爱了,对方是上次视频里的那个男孩儿。
美国是个很开放的国家,追求自由平等,在那个自由的国度同性恋是被允许的,政府会平等的维护同性恋的合法权益,所以不用太担心他,至少在这段感情里他们是被世俗认可的。
我告诉他我和沈淮安的一些事,他没有感到很震惊,反而态度淡淡的祝我们一切顺利。
本来不太明白这个顺利的意思,当再次看到沈蒋两家联姻冲上热搜,附带的图片中是两家人坐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推杯换盏,笑语不断。沈淮安就坐在主位旁,西装笔挺,绅士地给蒋乔乔夹菜。
我明白了。
和沈淮安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彻头彻尾的错误。
我看见这张照片时,眼神里满是复杂,像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鼻子发酸。
沈蒋联姻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而我又是站在什么样的位置呢?
或许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吧,现在站在不上不下的位置,难收场的只会是我自己。
我关了花店的门,一个人出去散步。
空气很清新,只是有些干燥,让人有些呼吸不上来。
人群密集,来来往往,我只身穿梭其间,与这个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开始感到不安,用力摩挲自己的手腕,直到感受到一丝疼痛。手腕上的手链被人猛地拽走,那冰凉的触感瞬间消失。我心头一紧,想都没想就朝着那人狂奔而去。街上人多,可我眼里只有那个小偷的背影,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杂乱的脚步声。
我耳边渐渐安静下来,嘈杂的人声消失,小偷在昏暗的街道上狂奔,我紧咬下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夺回项链。
那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弄丢。
我们拐进一个死胡同,小偷慌不择路,我刚踏入,就见小偷猛地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寒光闪烁:“别过来,再追老子就不客气了!”
小巷里弥漫着腐臭气息,杂物堆积如山 ,我对小偷的话充耳不闻,看着近在咫尺的项链,我一遍遍重复道:“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小偷冷笑:“你的东西?到了老子手中就是我的东西,识相的就滚远点。”
我并不怕,脑子里全是快夺回项链,我一步步向他逼近,小偷见状,愈发慌乱,挥舞着匕首:“你可别逼我!”
“把我的东西换回来。”我一字一顿的说。
小偷被我逼急了,他嘴里嘟囔着:“这可是你逼我的”,他挥着匕首刺向我,这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将我猛地推开。
他挡在了我身前,与小偷扭打在一起。
小巷里光线昏暗,只能看到两人搏斗的模糊轮廓,还有匕首偶尔反射出的冷光,我愣了神,只听小偷喊了一句,“艹,遇到硬家伙了。”
沈淮安身手利落,可小偷像疯了一样,完全不顾章法,只想着用匕首伤人。
匕首 “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那小偷吃痛丢了东西边跑边骂:“两个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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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从昏暗处走出,手里提着那条蓝色项链,我才看清那是沈淮安,“许攸若,这个很重要吗?”他的手臂上渗出了鲜血,那红色在昏暗里格外刺眼。
我连忙过去,看着他流血的手臂,失了神:“你受伤了,流了好多血……你得去医院。”,我没伸手去接项链,拉着他向前走,“我…我们去医院。”
沈淮安动了动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眼底装着的是复杂的情绪,他摆开我的手,紧抿着嘴唇微微颤抖,“许攸若,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爱过自己,今天是我在,如果我不在呢?刚才他那一刀下去,你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答:“对不起。”
他没看我,把项链扔到我手里,自己扶着墙,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撑住身体,缓缓朝巷口走去,背影在昏暗里透着股倔强的孤冷。
我攥着项链,指尖冰凉,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得慌,只能快步跟上,轻声说:“我扶你。”这次,他没拒绝。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我扶着沈淮安走进急诊室。温简是值班医生,看到我们进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职业性地走上前。
“怎么弄的?”温简一边问,一边仔细查看沈淮安手臂的伤口。
沈淮安开口:“小姨,”他没打算把刚才的事说出来,温简不吃他那一套,冷着声说,“我问你怎么弄的?”,沈淮安开始用骗人惯用的伎俩,笑着,“我不小心蹭着了。”
温简没说话,显然是不信的这个说辞的,她转身去拿消毒用品和纱布,她动作轻柔又专业,用棉签蘸着碘伏仔细消毒伤口周围,沈淮安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还有我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条蓝色项链。
那是他在十二岁那年送出的东西,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都不记得自己了,还能这么在乎一条项链。
温简缠纱布的时候,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沈淮安,你和他……”
我心里一紧,沈淮安却开了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力量:“小姨,包扎好就好。”
温简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复如常,继续专注地包扎。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纱布缠绕的窸窣声。
包好后,温简叮嘱道:“这几天别碰水,按时换药。”她看了看沈淮安,又看了看我,最终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急诊室。
我俩走着回去的,路上沈淮安问我:“许攸若,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爱吧。”
“可你不是个合格的爱人,你连最基本的都没学会。”
“那最基本的是什么呢?”
“爱自己。”
“可是没人教过我如何去爱一个人。”甚至自己都不是一个被爱的人。
沈淮安没说话,眼里噙满了心疼,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伪装者,他的眼睛会暴露他的一切情绪。
“我教你,教你爱人这门必修课。”教你如何爱自己,爱他人,爱这个世界。
原来爱人是门必修课。
我没说话,沈淮安在担心,担心我拒绝他。
我想了一会儿,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是想知道吗,那个项链重不重要,我现在告诉你,它是很重要的东西,只是我有点不记得了。”
沈淮安苦涩一笑:“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我……我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它的名字吗?”
我摇摇头,将它重新串回我的手腕上,“我只记得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有多重要呢?重要到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吗?”沈淮安有在温和的问人。
“对不起。”
他尽量走的慢一些,这样我们之间的距离才勉强保持到最小,“其实我骗了你,我早就认识你,第一眼就认出你了。”
“我们认识吗?”
“许攸若,你记不记得在十一岁那年,你在湖边救过一个小男孩儿,那是我。”
我摇摇头,是在梦里的场景,只是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有模糊的身影。
“我忘了。”
“没关系。”沈淮安该是失望又无奈的吧,但我真的不记得了。
沈淮安轻轻抬起我那只戴着吊坠的手,又很轻很轻的说:“它叫深海之心,是独一无二的。”
他说要教会我如何去爱,可小许很愚笨,学不会怎么办,他说那就不学了,学会爱自己就够了,会有人爱小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