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稳稳的过了个年,于是又进了新的一年,今年是二零零七年。
慢慢悠悠的度过了零六年的冬,我们从意大利回去时国内竟也下了雪,是初雪。
今年的雪下的实在晚了点,已经一月了。
回来那天下午我便感冒了,沈淮安给我买了药还有芒果蛋糕,而李姨还没回来,她请了长假。
沈淮安安顿好了一切便回公司了,毕竟撒手了那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
他走前吻了我,还问我要不要摇人来陪我聊天,我看他啰啰嗦嗦的,就上去推他:“好了,我不无聊,你快去吧,再不去手机要被打爆了。”
送走了沈淮安,我关上门蹲坐在地上,头有点晕,看着硕大的房子只有一个人,几盏灯亮着,忽然恍惚起来,这么多年沈淮安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一个人待在称不上家的房子里,冷冷清清,孤孤单单。
我感觉很冷,但不想窝回床上,去了三楼,开了空调,屋子里开始变得暖乎乎的。
我俯首摸了钢琴,琴键上落了层蒙蒙的灰,顺手擦了。沈淮安是不允许其他人进三楼的,他对这里的东西有绝对是占有欲,所以连卫生都是自己搞的。但这里很少有人进来,除了书架上的几本书和这架钢琴容易积点灰,其他的到没什么大问题。
橘橙色的暖光打在物件上,让我觉得很舒服,全身都暖暖的,我双肩靠着墙,坐在地上看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我放下书往窗子边凑,雨下的真不小,冬天的雨不比夏天,下时是挑时候的,每次都能稀稀拉拉的下个一整天。
时间走的很快,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亮了灯,我倚在窗边看他,先看到的是把黑伞,遮住了人,但能依稀看到他旁边的另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沈淮安推门进来时,雨幕在他身后洇开一道朦胧的边。小助理抱着文件亦步亦趋,我倚着墙,看他西装裤脚沾了些雨气,在暖光里泛着深色的潮。
沈淮安的身影刚在玄关处晃出轮廓,我便从墙边起身。
沈淮安快步迎上来,气息里裹着外头的湿冷,却在贴近时,用温热的手掌覆上我发顶:“怎么爬了那么高的楼,生病了还不安分。”
我瞥了眼他身后好奇张望的小助理,抿唇笑:“在等人。”
小助理很有眼力见地退到一旁,沈淮安却突然揽过我肩膀,跟小助理介绍:“家里人。”
三个字落定,我耳尖发烫,他却若无其事,指尖轻轻敲了敲我发烫的脸,转而对小助理说:“你把文件放书房,今晚的事辛苦,回去时注意安全。”
小助理点点头快步离开,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人,他想:老板的眼光果然好,家里那位长的好标志,怪不得之前恨不得住公司的老板突然转了性,天天往家跑。
小助理离开后,沈淮安转身将我圈进怀里,下巴抵着我发顶:“让你等久了。”
“吃饭了吗?”
“没有。”
“我去做,你要吃什么?”
“攸攸做什么,我吃什么。”他毫不收敛的笑。
我做了红豆薏米粥,还焖上一锅排骨。最后把小助手也留下了,外面的雨混着寒气,实在伤人。
饭桌上,沈淮安闷闷的,小助理也闷闷的,两人都低头干饭,没一点说话的欲望。
沈淮安身边的人,我觉得正吃饭的这个算是他最信任的了,俩人的性格行为都一样一样的。
我开口问:“好吃吗?”
两人异口同声:“很好吃。”说完又互相看看对方,眼里眯起一抹笑。
我憋住不笑,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吃过饭,雨下的依然大,我们打算留人的,不过他似乎不太好意思,笑着拒绝了。
回到房里,我问了沈淮安他的名字,“他叫林帆,跟你一样大,算是我的……弟弟吧。”
“哦,这样啊。”
“怎么,吃醋了?”
我当然没承认:“不是,问一下他是你养出来的吗?”
“什么?”
“哈哈,你们两个真的一模一样。”
“是吗?怎么看出来的。”
“你俩连吃饭的习惯都一样。”
“真的?可能在一起待久了吧。”他的声音很小,我没听清最后一句。
林帆从十二岁起就跟在沈淮安身边了,林帆本是沈家为了视奸沈淮安安插在他身边的,不过后来林帆反水了,林帆和沈淮安很像,又不完全像,沈淮安眼中的他和我眼中是不一样的,不过我也无心追究。
现在林帆他是沈淮安手下的一把刀,但沈淮安不认为他就只是个工具,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他只将林帆看作弟弟,对他几乎完全信任。
一月的天很冷,睡前我拿出冰箱里的芒果蛋糕吃,我问沈淮安:“你吃吗?”
其实我没睡前吃东西的习惯,但是这个蛋糕不吃的话明天就不能吃了。
他笑着揉揉我的头,说:“不吃,你吃吧。”
我不再理他,埋头专心吃我的蛋糕,“睡前吃甜食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要这么吃了。”他依旧温声细语。
“哦。”我舔舔唇边残留的一点奶油,将吃完的蛋糕纸盒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