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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变换莫测的人心

忆往曦

运动会过后,总有人频繁地出现在班级门口,只为找黎清。这样的场景已让人见怪不怪,却无人察觉到一旁秦雨那隐晦的目光。“哎?阿雨,你盯着那儿看什么呢,这么专注?”许安然好奇地问。秦雨微微回神,语气淡淡的:“哦,没什么,就是发现这几天来找黎清的人多了些,他倒是没怎么理会啊。”尾音轻飘,像是一句随意的感慨,可眼神中的波澜却未散去。

“黎清,外面有人找你!”坐在门口的同学扭过头,朝着教室里的黎清喊了一声。黎清闻声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与此同时,许安然悄悄从后门溜了出来,目光追随着黎清的身影,想要一探究竟。“你好,黎清,我叫姜雪。”姜雪微笑着迎了上去,随即伸出右手,神情自然又带着几分热情。

“啊,哦,你好!”黎清愣了一瞬,似乎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与姜雪相握。这一幕恰好落入不远处窥探的许安然眼中。他顿时瞪大了双眼,压低声音惊呼:“我靠!秦雨,你快来!他俩握手了!”听到许安然的话,秦雨和周驰几乎同时从座位上起身,匆匆朝后门走去。秦雨刚走到门口,视线便撞上了姜雪的身影,那一刻,她的脚步不由得微微一顿。

秦雨目睹这一幕后,默不作声,转过身去坐回了原位。许安然见状,立刻收起了对黎清和姜雪之间纠葛的关注,转而关切地望向秦雨:“阿雨,你真的没事吧?说不定黎清早就拒绝她了呢。你就往好的方面想想嘛。”她语气温柔,试图安慰对方。秦雨虽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却仍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半开玩笑地回应:“我能有什么事?他要交朋友,难道还能让我拦着不成?”话虽如此,那隐藏在玩笑背后的苦涩却难以彻底掩饰。周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眉头微蹙,随即大步上前,一把将黎清拉了回来。“你这是干什么?那人是谁?”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黎清被问得一愣,旋即随口敷衍道:“哦,没什么,就是新认识的朋友而已。”他的态度漫不经心,仿佛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哦,对了,你们俩可别忘了,今天我们三个可是有计划的。”许安然侧过头,对身旁的两人提醒道。 “好,没问题。”周驰爽快地应下,语气轻松得像是早已将此事牢记于心。

然而,黎清的声音却低沉下来:“抱歉,今晚我可能来不了,有点事。” 许安然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声音也提高了一个调:“我不是早和你们说过了吗?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不在合适吗?”

周驰也皱起眉头,目光严肃地看向黎清:“是啊,自从秦叔叔离开后,阿雨就几乎不再关心自己了,连自己的生日都忘得一干二净。这次可是她的十八岁生日,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生日。你真不能把那件事推了?” 黎清沉默片刻,随后缓缓说道:“那我晚上再看看吧,如果能来,我一定会来。”

听到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许安然和周驰对视了一眼,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但空气中的压抑却愈发浓烈,仿佛连时间都变得缓慢起来。

傍晚放学,几人在路口分别后便各自回了家。没过多久,许安然换了一身衣服匆匆赶到了约定地点。不一会儿,周驰也如约而至。两人见黎清还未出现,便沿着街边缓缓散步,顺便等待对方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黎清依旧没有出现。

终于,周驰忍不住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喂,黎清,你们还没到吗?我和安然已经等了好久。”电话接通后,周驰直接问道。

“啊,抱歉,我可能来不了了。你俩先给她庆祝吧,先不说了,我挂了。”黎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仓促,似乎并不打算多解释。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周驰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放下手机,看着身边同样沉默的许安然,两人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些什么。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来了吧?”许安然叹了口气,语气间带着一丝不满,“我就说这几天黎清不对劲,你还不信。自从运动会那天开始,他就对我们的秦雨爱搭不理的。”她说完,抬头瞥了眼周驰,眼神里满是埋怨与无奈。

过了许久,两人终于将现场布置妥当。许安然掏出手机,拨通了秦雨的号码。“喂,阿雨宝贝,你在干嘛呢?”她的声音透着几分神秘与轻快。“啊,刚写完作业,怎么了?”秦雨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我在你家门口,你换件衣服,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许安然的语调轻描淡写,却隐隐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笃定。

不一会儿,楼道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秦雨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出现在楼梯口,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像是月光下的涟漪。“这么晚了,你找我到底干什么?”秦雨微微蹙眉,目光中满是疑问。“你是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许安然反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期待。秦雨愣了一下,努力回想着,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今天有什么特殊之处。她摇了摇头,无奈地看向许安然。“算了算了,别想了,”许安然看着她那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目的地,秦雨满心疑惑地问道:“你带我来KTV干什么?”许安然神秘一笑,答道:“哎呀,你进去就知道了。”话音刚落,她便轻巧地蒙上了秦雨的眼睛。刚一进门,礼炮声骤然在耳畔炸响。“祝我们的阿雨十八岁生日快乐!”许安然和周驰的声音欢快地响起。秦雨怔了一下,猛然意识到,今天竟是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接着,许安然拉着秦雨的手,将她引到房间正中央坐下。秦雨环视四周,目光在人群间游移,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察觉到她的探寻,周驰微微一笑,主动开口:“阿雨,别找了,黎清今天有事,来不了。”“啊,这样啊,好。”秦雨回过神来,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哎呀,今天有我们两个陪着你呢,别去想那些没来的人啦!”许安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快。随后,两人各自起身,郑重其事地为秦雨送上了祝福。

不一会儿,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阿雨,你去开下门。”许安然侧过头,对身旁的秦雨说道。秦雨应了一声,起身走向门口。门开的一刹那,她愣住了——门外站着的,竟是许久未见的哥哥还有赶来的妈妈。

那熟悉的身影让秦雨一时有些恍惚,但下一秒,她竟猛地将门关上,仿佛害怕刚才的画面是自己的错觉。哥哥明明应该在国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还未等秦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门便从外被推开了。

“怎么,我们的小阿雨见到哥哥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把人关在门外了?”秦宇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却也透着掩饰不住的温情。听到哥哥熟悉的声音,秦雨终于确认这不是梦,她转头看向沙发上的许安然和另一人,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在得到肯定的回应后,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涌出了眼眶。

“哥,你怎么才回来啊!”话音未落,她已扑进秦明的怀里。秦宇伸手轻抚着妹妹的头,声音柔和而坚定:“没事了,没事了,你看,哥哥不是回来了吗?”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传递出无声的安慰。秦雨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但她毫不在意,仿佛要将这些年积攒的思念与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秦宇常年在国外读书,一直未能归家,甚至父亲离世时,他也因种种原因未能赶回。这次因A国签证到期,他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哥,那你大学怎么办?难道不用回去了吗?”秦雨稍作平复,抬头问道。秦明笑了笑,语气显得轻松从容:“早就安排好了,所有材料都准备齐全,这次回来就直接转到国内的大学继续学业。”他的笑容里透着自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背后隐藏着多少次深夜的权衡与筹划。但对于妹妹来说,只要哥哥和妈妈能陪在身边,这就足够了。

由于翌日还需上学,聚会于十一点便宣告结束。众人各自踏上归家的路途。路灯柔和的光线下,一个小姑娘正与比她年长四岁的男孩嬉戏打闹,动作间满是欢快。一旁,母亲静静看着许久来一直压抑着情绪的女儿此刻终于展露笑颜,那笑容宛如春日暖阳般温暖,母亲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往昔难得一见的浅浅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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