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教室的门轻轻关上，将念念的身影隔绝在内。杜城和沈翊坐在家长等待区，这里已经坐满了同样紧张的家长，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又焦灼的气息。杜城的膝盖不自觉地上下抖动，目光死死盯着面试教室紧闭的门，耳朵极力捕捉着从门缝里传出的任何声响。沈翊伸手按住他抖动的膝盖：“别这么紧张，影响不好。”杜城勉强停下，却又开始搓手，掌心的汗把纸巾都攥得发皱。
“你说，老师会不会问很难的问题？念念要是想不起来怎么办？”杜城压低声音。沈翊把水递给他：“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平时教的那些，念念都记得很牢。”可杜城哪有心思喝水，只是机械地接过又放下。等待区的时钟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敲击在杜城心上，他每隔几分钟就掏出手机看时间，还几次走到面试教室门口又怕打扰孩子，只好坐回去。
终于，面试教室的门开了，杜城猛地站起来，目光急切地寻找念念小小的身影。当看到女儿蹦蹦跳跳地跑出来，脸颊红扑扑的，他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幼儿园的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杜城握着车钥匙的手指微微发颤。上车后，他转过身，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宝贝，今天老师都问什么啦？有没有乖乖回答呀？”念念歪着脑袋，把小熊玩偶抱在胸前：“老师夸我故事讲得好听！还和我玩了拼图，不过有一块我找了好久……”杜城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后视镜里沈翊投来安抚目光，他才挤出笑容：“没关系！我们念念已经很棒了！”
车子刚拐出街区，念念突然指着路边的甜品店：“爸爸，我想吃草莓蛋糕！”杜城二话不说打转向灯靠边，小跑着进店。玻璃柜里，草莓蛋糕鲜红欲滴，旁边一排法式面包正散着麦香——那是沈翊最爱的核桃葡萄干面包。他先仔细挑了个装饰着新鲜草莓、奶油蓬松的蛋糕，又特意叮嘱店员打包两个刚出炉的面包，用牛皮纸袋子细心包好。
当他抱着蛋糕和面包袋回来时，额头已经沁出薄汗。上车后，杜城把蛋糕递给念念，又将面包袋轻轻放在沈翊腿上：“你最喜欢的。”沈翊愣了愣，嘴角漾起笑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纸袋：“你还记得。”
回家路上，杜城一边透过后视镜偷看念念吃得满脸奶油，一边留意着沈翊撕开面包包装的动作。红灯间隙，他抽出纸巾，先给念念擦干净嘴角，又顺手把沈翊手指上沾到的面包屑拍落。
刚进家门，念念又盯上了客厅角落的积木箱：“爸爸，我们搭城堡好不好？”沈翊正要起身，杜城已经脱了外套跪坐在地毯上：“我来！咱们搭个全小区最大的城堡！”他笨拙地拼接积木，时不时抬头看念念的表情，只要女儿眼睛一亮，就立刻把那块积木递过去。沈翊倚在沙发扶手上，咬了口温热的面包，看着一大一小认真堆砌城堡的背影，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新消息提示，他悄悄按灭——此刻，等待结果的焦虑，早已被满室温馨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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