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画家念念

晨光透过纱帘爬上床头时，念念习惯性伸手去够大爸爸的位置，却只摸到冰凉的床单。昨夜杜城满身疲惫却强撑着笑意陪她拼完最后一块恐龙拼图的记忆还清晰着，此刻人却没了踪影。

她光着脚跑到书房，看见沈翊正对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画像蹙眉。"爹地，我爸爸呢？"念念奶声里带着哭腔，指甲还抠着睡衣上恐龙图案的纽扣——那是杜城上个月出差特意带回来的礼物。

沈翊揉了揉眉心，将孩子抱到腿上。电脑屏幕上，连环盗窃案的犯罪嫌疑人画像正随着他的鼠标滑动不断修改。"爸爸去抓大坏蛋了！抓到大坏蛋他就回来陪念念好不好？"他指着画像上模糊的侧脸。

念念扁着嘴摇头，眼泪啪嗒掉在沈翊的衬衫上。"爸爸说好要陪我拼新的城堡拼图.……"窗外传来警车鸣笛声，沈翊走到窗边，看见远处闪烁的红蓝警灯正划破晨雾。怀里的孩子还在小声抽泣，他摸了摸口袋里那盒新买的拼图，暗暗想着等案子结束，一定要把两个"不省心的大孩子"都锁在家里好好休息。

“爹地，可是我现在就想要见爸爸！”她仰起的小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睫毛被泪水粘成一簇簇，“爹地骗人，爸爸根本不会拼城堡！他上次答应带我去游乐园，结果三天都没回来！”

沈翊的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花。书房电脑屏幕还亮着嫌疑人画像，他灵机一动抱起女儿走向书桌：“念念看，这就是爸爸要抓的坏人哦。我们来帮他画像好不好？”说着打开数位板，调出空白画布。

“可我不会画画……”念念抽噎着，目光却被屏幕上跳动的画笔吸引。沈翊握住她的小手，在平板上轻轻滑动：“你说爸爸长什么样呀？是圆圆的眼睛，还是高高的鼻子？”他故意把杜城的眉毛画成波浪线，念念“噗嗤”笑出声，伸手去改：“不对不对！爸爸眉毛是直直的，像小剑一样！”

趁她专注描摹杜城的发型，沈翊偷偷打开手机相机，拍下女儿认真的侧脸。画布上渐渐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卡通人像，念念歪头端详：“爸爸的警徽画不好看。”沈翊从抽屉里取出珍藏的素描本，翻到夹着杜城工作证照片的那页：“我们给警徽涂上金光闪闪的颜色好不好？”

彩铅在纸页上沙沙作响时，沈翊的手机突然震动。杜城发来一段视频：他戴着熊猫头套站在案发现场，身后是堆满证据的办公桌，对着镜头比出爱心手势，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念念小公主的超级城堡材料已备好，等爸爸回家就开工！”

念念抢过手机咯咯直笑，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拼图盒。散落的拼图里，城堡尖顶的碎片正巧落在她刚画好的卡通杜城脚边。沈翊看着女儿蹲在地上认真收拾拼图的背影，悄悄给杜城回了条消息：“你女儿已经是个小画家了，下次换她指导你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