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织出格子，杜城盯着天花板上的警徽贴纸，听着浴室传来的水流声。现在他已经能自己系领带，却仍每天装作手痛，让沈翊帮他穿衬衫。

“沈翊！”他故意拖长声音，“我的警服袖口卡住了！”

“杜城，再装瘸就把你扔回医院。”沈翊擦着头发出来，发梢滴着玫瑰洗发水的清香。他穿着杜城的卫衣，下摆长到膝盖，衬得腰肢格外纤细。

“帮我系领带。”杜城坐起来，指尖蹭过沈翊手背——那里有块淡色疤痕，是替他挡刀时留下的。记忆突然闪回：手术台上的白炽灯、还有那句被氧气面罩模糊的“杜城，我在”。

“发什么呆？”沈翊用指节敲他额头，“昨天的复健训练又偷懒了？”

“没偷懒…”杜城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医生说要多接触熟悉的人事物…所以我需要沈大画家贴身指导。”

沈翊的耳尖发烫，想起上周在医院，这人也是这样用“失忆”当借口，让他喂饭、擦身，甚至…偷亲他手背。抽回手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银镯——那是杜城昏迷时塞给他的，刻着“翊”字的旧物。

“先去吃早餐。”沈翊转身走向厨房，却被从身后抱住。杜城下巴搁在他肩头，闻着他发间的雪松味：“今天吃什么？不会又是黑暗料理吧？”

“是姐姐炖的南瓜粥。”沈翊试图挣脱，却被抱得更紧，“松手，我要去拿碗。”

“不松。”杜城低头吻他发顶，“沈翊，你穿我的衣服很好看。”

这句话让锅里的粥差点扑出来。沈翊看着玻璃倒影里交叠的身影，想起半个月前，他也是这样穿着杜城的衣服在医院守夜，被这人用沙哑的声音说“像我的人”。

“喝粥。”他把碗推过去，故意忽略杜城眼底的笑意。

“要你喂。”某人厚着脸皮张开嘴，“上次在医院你喂过的，不能区别对待。”

沈翊叹气，舀起一勺吹了吹，却在递到他嘴边时被握住手腕。杜城咬住勺柄轻轻摇头：“太烫了。”

“明明是你——”抗议的话被突然凑近的脸堵回去。南瓜粥的甜混着雪松味在舌尖蔓延，沈翊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直到杜城松开他，舔了舔唇角：“嗯，这次温度刚好。”

“杜城！”他想推开这人，却被拽进怀里，听见胸腔里震动的低笑：“沈翊，你脸红的样子…比你画的玫瑰还好看。”

手机在此时震动，杜倾发来消息：【啊城，今天有没有乖乖复健？小翊别惯着他，该凶就凶】

沈翊看着怀里耍赖的某人，回复：【姐姐，你弟弟可能需要回炉重造】

很快收到杜倾的语音：【重造就算了，记得锁好卧室门，别被他拐跑了】

耳尖发烫，沈翊刚要锁屏，却被杜城抢过手机。这人单手打字：【姐，放心，我们都很乖】，发完便迅速关机，扔进沙发缝里。

“杜城！”沈翊想抢回来，却被按在沙发上，两人姿势突然变得暧昧。阳光落在杜城眉骨上，照亮他眼底的促狭：“沈翊，还要装糊涂吗？”

“装什么糊涂？”他别开脸，却看见茶几上的相框——那是去年跨年，两人在分局天台拍的，杜城搭着他肩膀，笑得像个傻子。

杜城指尖抬起他下巴，让两人视线交汇，“装不知道我在医院醒来时，第一个想吻的人是你。”

沈翊的呼吸骤然变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重症监护仪的滴答声、杜城苏醒时攥住他的手、还有那句被止痛药模糊的“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一直在啊”

杜城的瞳孔骤缩，这句话比任何止痛药都更让他心安。他低头吻住那片翕动的唇瓣，带着南瓜粥的甜和隐忍已久的渴望，直到沈翊环住他的脖颈，指尖攥紧他后颈的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