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活动

暮色像融化的焦糖，缓缓漫进客厅。沈翊正对着画架调色，钴蓝色颜料在夕阳下泛着神秘的光泽，杜城系着印着卡通警徽的围裙，守在灶台边，不时探头张望锅里咕嘟冒泡的番茄牛腩。

"我回来啦！"玄关传来清脆的童音，念念背着小书包，马尾辫上的草莓发卡随着步伐欢快晃动。她像只雀跃的小鹿般冲进客厅，把皱巴巴的通知纸举得老高："爸爸！爹地！明天学校有超——级重要的亲子手工活动！"

"这么晚才说？"杜城关小火苗，伸手接过通知，浓眉瞬间拧成结，"古代建筑模型？现在商场都关门了，上哪儿找材料？"

"可是老师说，做得好能在科技馆展览呢！"念念晃着杜城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同学们都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做，我也想......"她的声音渐渐变小，垂着脑袋踢着拖鞋。

沈翊放下画笔，蹲下身与念念平视，指尖轻轻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花："谁说我们做不了？我们家可有两位超厉害的设计师。"他冲杜城挑眉，"对吧，杜警官？"

杜城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包在爸爸身上！不就是古代建筑吗？我在队里拆过多少危险装置，搭个模型还不是小菜一碟！"他捏了捏念念的小脸蛋，"宝贝快想想，你最想做什么建筑？"

"故宫角楼！"念念眼睛重新亮起光芒，"有好多飞檐，还有金灿灿的屋顶！"

"那我们分工合作！"沈翊利落地卷起衬衫袖口，"我去找纸箱和工具，杜城负责拆衣架做骨架，念念当总指挥！"

厨房瞬间变成忙碌的工作室。沈翊戴着老花镜，用铅笔在纸箱上仔细勾勒榫卯结构，不时被念念递来的彩笔戳戳后背："爹地，窗户要画成爱心形状！"杜城咬着牙拆解旧衣架，铁丝在他手里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念念笑得前仰后合："爸爸，你折的瓦片像被咬过的饼干！"

"小丫头别捣乱！"杜城作势要挠她痒痒，却被沈翊敲了下手背："专心干活。"沈翊递来削好的雪糕棍，指尖的普鲁士蓝颜料不小心蹭到杜城手背，"檐角的鸱吻用这个雕，小心别划伤手。"

时钟指向十点，模型初具雏形。歪歪扭扭的飞檐上，彩纸灯笼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杜城揉着酸痛的肩膀，看着眼前这个充满童趣的"故宫角楼"："我现在觉得，审讯嫌疑人都没这么难。"

"但比审讯有趣多了。"沈翊笑着收拾散落的工具，发梢不知何时沾上了金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念念打着哈欠，把最后一点黏土捏成小狮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屋脊两端："明天我要告诉全班同学，这是我两个爸爸和我一起做的！"

等念念抱着恐龙玩偶进入梦乡，杜城瘫在沙发上，胳膊枕在脑后："下次这种事，能不能提前一周通知？"他伸手拉住正要收拾桌面的沈翊，轻轻擦去他指尖干结的胶水，"看把我们大画家的手累的。"

沈翊挑眉："下次换你当主设计师？我和念念负责捣乱。"两人相视而笑，月光透过纱帘洒在茶几上，未完工的角楼模型泛着柔和的光，空气中飘散着白乳胶淡淡的气味，温馨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