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阳光炽烈得刺眼,杜城的手机骤然响起,是北江分局指挥中心的来电。他刚按下接听键,脸色瞬间阴沉,挂断电话后,扯着嗓子吼道:“城郊宏盛油厂爆炸,现场还有具尸体,赶紧出发!”办公室里瞬间一片兵荒马乱,众人迅速抄起装备,朝着案发现场狂奔。
抵达油厂时,眼前是一片末日般的景象。巨大的油罐扭曲变形,废墟中浓烟如墨,翻滚着吞噬天空,刺鼻的油气混合着焦糊味,熏得人直想作呕。何溶月戴着口罩和手套,已经在现场了,蹲在那具焦黑的尸体旁,小心翼翼地开始检查。蒋峰则在四周忙碌,一边拍照记录,一边收集散落的可疑物品。
杜城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在废墟里来回踱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爆炸明显是有人蓄意为之,关键是在爆炸前,这人就被杀了,凶手到底想掩盖什么?”他看向一旁同样紧锁眉头的沈翊,“沈翊,你怎么看?”
沈翊没有立刻回答。他蹲下身,捡起一块带血的铁片,仔细观察着尸体的位置和周围的痕迹,脑海中仿佛有一幅无形的画在慢慢成型。“从尸体的姿势和血迹分布来看,凶手是从背后袭击的,手法干脆,一刀致命。而且能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作案后还成功引发爆炸,对方对这里的布局一定了如指掌。”
这时,李晗抱着电脑匆匆赶来,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不一会儿便调出了油厂近期的监控录像。“城队,监控在爆炸前一小时突然中断了,不过我从备份数据里恢复了一些片段,发现爆炸前有个身影在油厂配电室附近频繁出入。”众人围拢过去,屏幕上模糊的人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身形轮廓透露着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何溶月站起身,摘下手套,神色凝重:“死者死亡时间在爆炸前半小时左右,死因是锐器刺穿心脏。从伤口的深度和角度判断,凶手是个力气不小的男性,惯用右手。”
杜城立刻下令:“蒋峰,去把油厂所有员工的资料调出来,重点排查案发时段行踪不明的人;李晗,继续深挖监控和网络数据,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沈翊,根据现有的线索,尽快画出凶手的模拟画像。”分工明确后,众人迅速投入各自的工作。
沈翊回到临时搭建的工作区,眼神专注而坚定。他紧紧盯着现场照片,大脑飞速运转,将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下。画笔在纸上轻轻摩挲,他先勾勒出一个大致的头部轮廓,确定脸型为方形,下巴线条刚硬。接着,根据现场血迹分布和死者伤口位置,判断凶手出手角度,从而描绘出凶手的眉骨走势——眉骨微微上扬,透着一股狠劲。再依据何溶月提供的凶手力气大这一信息,着重刻画其深邃且锐利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眼神中似有寒光。在描绘嘴唇时,沈翊想到凶手作案时的决绝,将嘴唇画得薄而紧闭,凸显其冷酷性格。随着线条不断交织、延伸,一个面容冷峻、眼神凶狠的男人画像渐渐成型。
与此同时,蒋峰在员工资料中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孙启铭。孙启铭是油厂的老员工,最近因为和赵宏盛(死者)在利益分配上产生了严重分歧,一直心怀不满。案发当天,他无故旷工,行踪成谜。原来,孙启铭辛苦工作多年,为油厂发展立下汗马功劳,可赵宏盛却在利润分配上极度吝啬,不仅克扣孙启铭的奖金,还对他的合理诉求置之不理。孙启铭多次讨要说法,都被赵宏盛羞辱、威胁,心中的怨恨越积越深,最终起了杀心。
杜城带着画像和孙启铭的资料,再次来到油厂,对其他员工展开询问。一位老工人看着画像,犹豫着说:“有点像孙启铭,不过这几天他都没来上班,也联系不上。”线索逐渐清晰,杜城和蒋峰顺着孙启铭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发现他在案发后和一个开货车的朋友频繁联系。
李晗通过技术手段定位到了那辆货车的位置,杜城立即带队前往拦截。在城郊的一条废弃公路上,他们发现了那辆货车。孙启铭见势不妙,试图驾车逃窜,杜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拉开车门将孙启铭拽了下来。
审讯室里,孙启铭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上,眼神闪躲。杜城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孙启铭,别装了,证据确凿,你逃不掉的!说说吧,为什么杀赵宏盛?”孙启铭紧咬嘴唇,一声不吭。沈翊拿起画像,递到孙启铭面前:“这是你吧?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指向你,抵赖没用。”孙启铭看着画像,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僵持片刻后,杜城放缓语气:“孙启铭,我们知道赵宏盛对你不公,你心里有委屈,说出来,我们理解你。”孙启铭的眼眶红了,终于开口:“他太欺负人了,我为他卖命这么多年,他却把我当傻子一样糊弄,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孙启铭详细交代了作案过程:案发当晚,他趁赵宏盛独自在办公室时,怀揣匕首,悄悄潜入。赵宏盛看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冲上前,从背后狠狠刺出一刀。随后,他凭借对油厂的熟悉,来到配电室,按照事先研究好的爆炸物制作方法,安装了自制的爆炸装置,想毁尸灭迹,之后便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