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雪花。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路过的身影也都缩着脖子,行色匆匆。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割般刺痛脸颊,寒意直透骨髓,让人忍不住颤抖。
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江暮阳裹紧了黑色的大衣,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在繁华街头。此时正值下班高峰,街道上人来人往,行人们都行色匆匆,仿佛脚下踩着风火轮。他微微低着头,任由人群从身边穿梭而过。
擦肩而过的路人带着各自的故事与目的地,有的行色匆忙、心事重重;有的则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语速飞快;还有三五成群的年轻人说说笑笑,为这寒冷的街头增添了几分生气。
昏黄的路灯洒下柔和而暧昧的光,将柏油马路上每一个路人的身影都拉得很长很长。江暮阳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街边橱窗,玻璃上映出他那略显落寞的侧脸,眉宇间那一抹淡淡的忧伤仿佛被放大了许多倍。周围的世界依旧喧嚣忙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得如同一场永不落幕的狂欢。
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他却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以一种疏离的姿态,静静地站在自己的世界边缘,默默观察着眼前的一切,那些热闹仿佛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触不可及。不禁,他的思绪开始飘回从前。
江暮阳父母早逝,自幼寄人篱下,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他记事起便住在舅父家那间逼仄的小厢房里,夏天闷热难耐,冬天寒风灌耳。同龄孩子玩耍时的欢声笑语,对他而言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六岁那年,他第一次因为打翻了碗被舅母呵斥,看着别人家孩子扑进父母怀中撒娇,他的眼眶总是湿漉漉的。没有人在深夜为他掖好被角,没有人会在下雨天为他撑伞,更没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
每当夜深人静,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他只能将对父母的思念深深埋在心底。这份缺失的亲情,成了他心中最柔软也最坚硬的一块地方。然而正是这些苦难的经历,让江暮阳早早懂得了自立自强,也让他比同龄人更早地明白了生活艰难
江暮阳刚转身离开,没留神便撞到了一个人。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那人赶忙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声音带着些许歉意:"撞到你了?没事吧?"
江暮阳抬眼望去,只见对方穿着一身黑色衣裳,压低的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真切。
江暮阳微微摇头:"我没事。"语气虽然平静,但难掩一丝疲惫。对方显然仍放心不下,凝视着他片刻后,拿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在桌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见江暮阳没有推辞,才稍稍安心地转身离开,背影带着几分担忧。
江暮阳拖着沉重的步伐推开家门,顺手按下墙边的开关。刹那间,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满了整个客厅,驱散了傍晚的阴霾。他无力地跌坐在熟悉的皮质沙发上,宽大的沙发瞬间陷入了深深的褶皱,仿佛也在为他分担一天的疲惫。
江暮阳并未如愿多躺片刻,便已坐在书房案前。暖橘色的灯光温柔地洒在他年轻的脸庞上,为这个静谧的夜晚添了几分诗意。他展开画图纸,执笔凝神,开始精心构思设计图。
少年的面容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清隽:既有男子少见的柔和线条,又不失英挺之气;既无粗犷之感,也不显柔弱。那般恰到好处的气质,仿若从画中走来的谪仙人,让人不禁怀疑他是误落凡间的精灵。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无声息地铺展在城市的上空。他终于完成了那幅服装设计稿,灯光下,那洁白的纸张仿佛是承载着梦想的小舟,而那些细腻的线条与绚丽的色彩便是筑梦的桨。他轻轻放下画笔,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此时此刻房间里只有墙角座钟的滴答声在诉说着时光的流逝。窗外,路灯昏黄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射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像是舞台上的追光灯。
他凝视着那幅倾注了无数心血的设计稿,那流畅的线条勾勒出的裙摆似乎已经随风飘动起来,每一个褶皱都充满了灵动的气息;那独特而大胆的配色仿佛是来自遥远神秘国度的色彩组合,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他轻轻放下那张写满字迹的稿纸,结束了一天的创作。洗漱完毕后便熄灯就寝。夜深人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柔的猫叫,“喵——”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月光下某个孤独灵魂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