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徊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之上,他难得这么闲下来晒太阳,早晨的第一缕阳光跳下来,如同温润的蜜糖缓缓流淌,轻柔地包裹着他。他微微侧过脸,让阳光舔舐着他脸上那处绒毛,远处传来模糊的孩童的嬉闹声,间或夹杂着几声鸟鸣,却始终被医院空气里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气味紧紧缠绕着,仿佛连欢愉也被困在这方天地中。
“吱呀——”一声轻响,时徊感受到长椅另一端的重量,转过头。
“爸。”声音像是很久没有讲话带来的沙哑。
程秉笑得温和,但温和中带着疲倦,他用手心疼的抚摸着时徊,昨天晚上时允寒没有回去,只是和他通话视频,女人微棕的鲻鱼头和脸一并出现在屏幕上,一开始两人聊天的气氛很和谐,直到时允寒说要把时徊送去军营锻炼时,疼人的秉承当场就不乐意了。
“时允寒,你是不是神经病啊,你把阿徊的记忆抽取出来就算了。”他嗤笑,“怎么,现在还想折磨他吗?你能不能做好一个‘母亲’的职责。”
“这么急眼了呢?宝宝,噢,对了宝宝,明天是不是你的。”
“不好意思时小姐,我们现在没什么可谈的,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我。”
啪叽,程秉直接挂断,不给时允寒一点解释的机会,对面的时允寒怔愣,笑了,这些年,程秉对她喜怒分明,但,这才是程秉真正的样子,他不会把自己真正的样子随便展露出来给别人看,除非,这个人是时允寒。
程秉瘫坐在沙发上,他听见自己胸腔里发出一声极轻、极缓的叹息,他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现在怎么都,发展成这样。”
“爸,你不舒服吗?”
程秉回过神,“噢,没事,唔......阿徊,最近觉得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
时徊长唔了声,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随后又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程秉。
程秉疑惑的歪头,轻声说:“怎么了吗?”
“爸,我总觉得,脑袋空落落的,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我经常梦到过一个身影,很模糊,但很熟悉,他,是谁?我记不清了。”时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轻,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每当我不再想的时候,这个影子又来到我的梦里,像是在提醒我,提醒我不要忘记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谁。还有,时嵇是谁?这个名字也好熟悉。”时徊懵懵的看着程秉,想要程秉告诉他答案,而程秉只是轻轻抱住时徊,“乖,没事的,没事的,你会好起的,你会没事的。”
时徊的头枕在程秉的肩,而后皱起眉,疑惑道:“爸,你喷香水了?”
听闻,程秉愣了一下,他站起身,算算日子,今天就是他的发热期,“额,阿徊,爸突然有事,要走,你要好好的,知道了吗?”然后时徊愣愣的看着,脚步凌乱的程秉走了,又低下头,过了会儿,抬头呢喃:“你,今天,还会来我的梦里吗?你到底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程秉捂着后颈走出,发现门口停了辆熟悉的车,车窗被摇下,露出时允寒的脸,姿态散漫的支起脑袋,“脾气这么大,也只有我能受得了你,发热期到了吧,上车。”
程秉听话的上车,Omega的发热期通常是需要伴侣的安抚度过的,程秉的信息素一点点溢出,是山木香,花香气很浓烈,很好闻,沁人心脾,时允寒开车极快,不一会就开回他们自己的别墅。
时允寒一把抱起程秉加快步子进门,一位年轻的女管家恭敬的站在门口迎接,“小姐,需要让人去买抑制剂吗?”
时允寒皱眉,“要个屁,都走吧,对了,那些东西在房间吧。”
女生点点头,时允寒继续抱人往前走,女生心知肚明,叫人以及自己麻溜的离开了别墅。
程秉像个树懒被时允寒抱着,眼圈红红的,“为什么不让他们买抑制剂?”
时允寒嗤笑,把程秉往上提提,一只手托住他的臀,另一只手捏着他的大腿,又向上掐着他的腰,嘴唇轻咬程秉的耳朵。
“我不比那抑制剂好用?”
程秉喘着气,头还是倔强的瞥向一边,用手捂住想要作乱的唇,“我不想和你说话,给我去买抑制剂。”时允寒了然,轻笑,“宝宝还生我的气啊。”
“不买是吧,你放我下来。”
时允寒不听,抱住程秉往卧室走去,过程中,无论程秉怎么弄乱时允寒的发型,踢她,骂她,她都不为所动。一进门,房门锁上,把人抵在门上,掐住程秉的下巴,“程秉,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程秉不再看她,“你给我去买抑制剂。”
时允寒掐住他的腰,“那我们就来试试,我和抑制剂,哪一个更好用。”
(作者开超跑ing,哇,车速好快哦。
长佩用尽伤人的语气讲道:车速超标。
耶,长佩又禁我开了?!
哎呀,我这次开的车这么小众!长佩,你给我等住!
长佩:谁理你,给我滚一边开去你那烂超跑。不服气的作者被迫服气。)
下午三点,程秉瘫软在床上,时允寒一脸餍足的从卫生间出来,门前,床上,落地窗以及卫生间全都可以证明他们的所作所为。
时允寒笑着蹲在离程秉的脸不远处,无声中,她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出来,是佛手柑,空气里弥漫着三种味道,一是程秉的山木香,二是时允寒的佛手柑,三是,他们的混合。明亮与深邃交织、清新与沉稳交融的独特,仿佛在晨光熹微的松树林中,剥开一颗汁水丰盈的柑橘。清冽的果酸、微苦的柑橘皮油与森林中干燥松木、微凉的空气完美融合。明亮感被木质稳稳托住,不至于轻飘。
它给人带来一种干净、可靠、令人愉悦且安心的嗅觉体验。
“宝宝,我是不是比抑制剂好用很多,还有几天呢,你说,做这么多,能不能给阿徊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程秉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狼狈的模样,用脚去踢时允寒,“给我去倒杯水。”
时允寒笑着摇头,虔诚般亲吻程秉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