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猛地瞪圆了双眼。
来不及多想，他猛然转身冲出屋子，奔向那道被积雪掩盖的身影。
蹲下身，双手快速刨开覆盖在那人身上的白雪，他的指尖因寒冷而微微颤抖，却依旧毫不犹豫地探向对方的脖颈。
没有脉搏跳动的迹象。
他僵硬地收回手，目光死死地定格在那人脑后逐渐蔓延开的红色痕迹上。
那鲜艳的红与洁白的雪交织成触目惊心的一幕。
秋朔赶忙一手稳稳扶住那人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其翻转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后脑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伤口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红肿，显然下手之人并未留有半分余地。
而且是某种重物击打所致，精准而致命。
风雪呼啸间，脚步声由远及近，秋朔下意识侧首，凝重的目光警惕地扫向身后。
“到底怎么回事？你究竟是怎么杀了他的？”
脚步骤停，蓝羡微微一怔，垂下眼帘，声音低哑，“我……认识他。”
“他曾来司花楼找过我。”她抬起头，眼中泛着一丝慌乱与痛苦，“我当时很害怕，下手扇过他一巴掌……”
“方才我醒来，他便在这，甚至动手强行拉扯我的衣衫。”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令人窒息的瞬间，“我很害怕，便抬腿踹了他一脚。”
“当时我脑子一片混乱，见他朝门口走去，我一把抄起放在炕边那的木棍，然后朝着他的后背狠狠砸了下去。”
“接着……他就从门口摔了下去。”
她的语调愈发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怕他会站起来再伤害我，便从他的身后补了一棍……”
听着这番解释，秋朔沉默不语，神情愈发凝重。
她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女子的语气与态度，让他觉得她是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先观察一阵再说，他暗自思忖，不能仅凭此刻的感觉便草率下结论。
“走吧，别在这里多待了。”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还是少停留为妙。”
“回去晚了，公主怕是要为你担心了。”
天际微明，连日阴沉的天气竟透出几分转晴的迹象。
“大人，关于公主送信一事，寻得些许线索。”
屋内沉寂，唯有炭火在铜炉中微微作响。
洛君衍身着一袭黑色薄衫，外披毛绒斗篷，端坐于侧椅之上，姿态闲适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面前茶盏轻雾缭绕，热气氤氲间模糊了他的神情。
他并未抬眼，只是随手为王术斟了一杯刚沏好的茶，动作从容不迫。
“继续说。”声音低缓，听不出喜怒。
王术接过茶盏，黑衣衬得他的面色愈发冷峻。
“在下多方打探，据与那送信之人同街而居的邻里回忆，此人已许久不曾露面。”
他举杯，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喉结微动，而后缓缓落座于旁侧空位，语声低沉，“大约一年前，还曾有位女子前来寻过他。”
“只是……”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那女子戴着斗笠，容貌难以辨认。”
男人的手指忽然一顿，捏住茶杯的动作僵住了。
就在这时，房门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叩响，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门外，话语随之响起，“大人，公主殿下求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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