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颖邑便趴在窗台上往外探头。
怎么还没来!
颖邑焦急地在书房中徘徊踱步,但又不敢太过声张,她时而停下脚步往窗外看看,高耸的院墙已快被她望穿;时而心浮气躁地摆弄桌上的笔墨,却打翻了墨弄脏了俯案……
终于,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出现在院子中,只见他文质彬彬,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显温尔。
颖邑欢腾地跑向门口,为那男子开了门。
颖邑莫郴,你可算来了!
莫郴宠爱地看着颖邑,放下一个手掌大小的精致木盒。
莫郴让颖邑公主久等,还请公主恕罪。
莫郴嘴上虽这样说,可只是一边整理画笔一边看着颖邑笑罢了,一点没有如寻常人见到公主时的毕恭毕敬。
颖邑乐开了花,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颖邑那我走了!还得有劳莫画师,再仿我的笔触画一幅,莫要画得太好了,皇姐会起疑心的。
莫郴递过他带来的小木盒。
莫郴公主今日要去何处玩耍?
颖邑开打盒子,拿出一块软糖丢进嘴里,冲莫郴眨眨眼,嚼着软糖。
颖邑老地方!
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跑了。
莫郴无奈地摇了摇头,可嘴角勾起的弧度仍是迷人。他拿这个颖邑小公主毫无办法,即便他是平阳公主专门请来教颖邑习画的画师。
颖邑早早便打听好了,今日平阳公主请了御史大夫萧育到府上,故而定会忙碌不已,无暇顾及她了。
她依着长廊,从东苑左拐至南苑,又从右拐穿至后院,将一扇厚重的木门推开一条细细的缝来,待到那缝可以容下一人通过之时,她便左顾右盼地走进去,确见不曾有人才放下心来。
门内一个巨大的厅堂,由八根大柱顶住上梁于八方,堂中放置一座摸约三丈的大鼓,朱红鼓身,白柚鼓面,宏伟的很。
一女子赤脚在鼓面之上,她淡粉薄衣着身,外披白色轻纱,裙尾下垂,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经由那女子白皙右脚往后轻勾,裙摆便似流云舞动,她双脚脚踝之上各挂着一串银色的细铃,发出“叮铃叮铃”的悦耳之声……
那鼓上的女子注意到了在一旁痴痴看着自己的颖邑,立马停下了舞蹈,向颖邑走去。
女子轻盈地跳至地上,恭敬行礼。
赵飞燕颖邑公主,今日怎会来?
颖邑皇姐今日无暇顾我,我便偷摸来寻你。
女子“噗嗤”一声笑了。
赵飞燕上回被责骂得还不怕吗?
颖邑不怕!我就是喜爱与你学舞。
赵飞燕好,依你,不过能瞒着平阳公主是最好。
赵飞燕边说边自然地伸出手擦去自己额上的汗水。
轻柔的指尖拂过女子的额,颖邑呆呆地看着女子,不禁感叹道。
颖邑飞燕,你长得真好看。
颖邑之言发自内心,赵飞燕确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
赵飞燕笑了笑,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颖邑,油然而生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她蹲下身去,轻轻解下右脚脚踝银铃,再跪在颖邑跟前,为颖邑系上。她满意地看着颖邑脚上的银铃与白皙的皮肤相辅相成。
随后赵飞燕站起来,拉着颖邑的手。
赵飞燕上鼓,我教你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