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风伊婉站在诊疗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内搭浅咖色的丝质衬衫，下身是一条剪裁得体的烟管裤。这是她精心挑选的装扮，既不会显得太过正式，又能给人温柔可信的印象。

"风医生，病人到了。"助理轻轻叩门。

她转过身，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请进。"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风伊婉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王楚钦比她想象中要年轻许多，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外搭黑色大衣，整个人显得清冷而疏离。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如墨，仿佛能看透人心。

"王先生，请坐。"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椅。

王楚钦微微颔首，将大衣搭在椅背上，在她对面坐下。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听说王先生最近睡眠不太好？"风伊婉翻开病历本，状似随意地问道。这是她精心设计的开场白，根据她掌握的资料，王楚钦确实有失眠的困扰。

"嗯。"王楚钦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风伊婉感觉有些不自在，他的眼神太过专注，仿佛在审视什么。她轻咳一声，继续问道："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吗？比如入睡困难，还是容易惊醒？"

王楚钦忽然笑了："风医生，你今天的香水很好闻，是Jo Malone的英国梨与小苍兰吧？"

风伊婉一愣，随即笑道："王先生对香水很有研究？"

"只是恰好知道。"王楚钦向后靠在椅背上，"不过风医生，你确定要继续这样聊下去吗？"

风伊婉心里一惊，但面上不显："我不太明白王先生的意思。"

"比如，"王楚钦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你其实不是心理医生，而是个骗子。你来接近我，是为了我手里那份关于新能源技术的机密文件。"

风伊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钢笔，指节发白。这是她从业以来第一次被人当面揭穿，而且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王楚钦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你知道吗？从你走进这个房间开始，我就在听你的心声。你在想该怎么取得我的信任，在想我的弱点是什么，甚至......"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在想我是不是单身。"

风伊婉猛地后退，后背抵在椅背上。她的心跳得厉害，耳根发烫："你......你能读心？"

"没错。"王楚钦直起身，"所以，你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风伊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抬起头，直视着王楚钦的眼睛："既然你早知道这是个局，为什么不早拆穿我？"

王楚钦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温度："因为从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有任何威胁了。那不如就陪你解解闷。"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危险，"喂，还有——把你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收一收！"

风伊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想象了一下他穿白大褂的样子。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王楚钦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我倒是很感兴趣，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一行？"

风伊婉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被人问及这个问题，而不是被质问动机。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因为......我想证明，即使是骗子，也可以有自己的原则。"

王楚钦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意思。那要不要考虑换个工作？比如......"他凑近她耳边，"做我的专属心理医生？"

风伊婉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也许这次的任务失败，反而是个不错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