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我余念安被确诊为为胃癌,医生说我最多还能活一年。我恨下心将眼角膜捐给我的爱人许流年后离开了他,在他发了疯似的找寻我时,我发了一条短信,在他手机上,许流年,忘了我吧,我要走了,去我最喜欢的巴黎。许流年看到信息回答,余念安,如果你真的就这样走了,我会恨你。飞机要起飞时,余念安躲在卫生间想了很久,错过了那班飞机留了下来,第二天,新闻报道那班飞机坠机了,无人生还。病情渐渐恶化,余念安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躺在医院,江惜,我觉得我时间不多了,我想偷偷见许流年最后一面。江惜疑惑问道,许流年?他已经去世了,你不知道吗?只是可惜我最后还没和这位好兄弟道别,他当时并没有跟我讲明原因,半年前,他突然要去巴黎,我也没想到那是最一面。余念安知道这一切源于她,半年前若不是余念安她突然要去巴黎,又没有上那班飞机,但许流年上了,他坐的那班飞机坠机了。
苏以沫和江惜是同班同学,他们就读于一所普通的中学。那时候的苏以沫是个内向而安静的女孩,头发总是扎成简单的马尾辫,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而江惜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星星,在班级里格外引人注目。他阳光帅气,成绩平平,擅长体育运动,羽毛球场上总能看见他矫健的身影。
在初中的那些日子里,苏以沫一直有偷偷看江惜。她假装不在意,可实际上,她的余光看了千万遍。课堂上,老师在黑板上讲着重点知识,苏以沫的眼睛会不自觉地瞟向江惜的方向。他的侧脸线条优美,专注听讲的模样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魅力。有时候江惜转过头来,苏以沫就会像被捉住的小鹿一样,慌乱地把目光收回到课本上,脸颊微微泛红,心跳陡然加快。
课间休息的时候,同学们都活跃起来。江惜也会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聊天打闹,笑声爽朗。苏以沫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假装在整理书本,眼睛的余光却紧紧盯着那边的一群人。她看着江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温暖又美好。她多想融入他们的世界,哪怕只是一瞬间,可是她没有勇气。
学校组织活动的时候,江惜积极参加。有一次是校园歌手大赛,江惜报名参加了比赛。苏以沫知道后,心里既紧张又期待。那一天,礼堂里坐满了人,灯光闪耀。当江惜走上舞台,拿起话筒开始唱歌的时候,苏以沫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的声音清澈动听,每一个音符仿佛都能钻进她的心里。她双手紧紧握着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舞台上的江惜,周围的欢呼声、掌声似乎都与她无关,她的脑海里只有江惜的身影。
运动会的时候,江惜参加了短跑比赛。苏以沫早早地来到了操场,找了一个离跑道不远又不会太显眼的位置站着。她的眼睛紧紧跟随着江惜的起跑、加速、冲刺。当江惜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苏以沫激动得想要欢呼,可是最终只是攥紧了拳头,在心底为他呐喊。她看着江惜接受同学们的祝贺,自己却只能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用余光捕捉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苏以沫在初中时期的每一天,都在这种偷偷注视着江惜的日子里度过。她把自己的小秘密藏在心底,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些用余光看过江惜千万遍的画面,成为了她初中回忆里最珍贵的部分,也悄悄地种下了她心中对爱情最初的憧憬。

苏以沫和江惜都在同一所初中,自从听到江惜唱歌之后,音乐就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种下,并且迅速生根发芽。她开始频繁地练习音乐,在那小小的乐房里,每一次练习,每一次轻启朱唇吟唱,都是为了心中的那个他。
她专门为江惜写了一首歌,那是一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作品。每一个音符的跳跃,每一句歌词的斟酌,都像是在描绘着江惜的模样。她在无数个夜晚挑灯夜战,反复修改着旋律与歌词,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江惜的身影,想象着他听到这首歌时的表情。
为了能够与江惜合唱,她不知进行了多少次练习。从最初的磕磕绊绊到后来的行云流水,她的歌声中饱含着期待与深情。她渴望着下一次有机会站在他身边,当他们共同发声的时候,那和谐美妙的声音能传达出她对他的心意,更希望他能听出这首歌曲中隐藏着的、只属于她对他的独特情感。

余念安轻轻摩挲着许流年生前用过的旧物,指尖划过那台老式录音机的纹路。失明后的世界虽然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但她总觉得,只要能再听听许流年说话的声音,那些美好的回忆就会变得触手可及。
"江惜,"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惜站在光晕中,看着眼前这位曾经活泼开朗的女孩如今被黑暗所困,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我想......听听他的声音。"余念安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这可能很难,但如果你能找到一些他生前录制的音频..."
400秒,6分40秒——这是她计算出的一段完整对话的时长。在她心里,哪怕只多一秒,都能让她离那个温暖的过去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