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悻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他可以割手腕放血,但这是他想的。可阿宁用无邪的命逼迫他这么做,就真的没有道理可言了。
不过,吴悻皱眉浅笑:“阿宁,你最好停手。交易是什么?我先听听总可以吧?”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的他哥好像对阿宁还蛮有好感的?以至于他接下来一系列神操作。
什么背着尸体探险啦~
为尸体而担忧啦~
说实话,他是真的有些无力吐槽。正好,反正他也想喂无邪喝血。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哥好好看看阿宁这个人。
他承认,阿宁这么做无可厚非。
或许是对无邪先入为主的概念,他本能的不喜欢阿宁。
那就让他来做这个恶人。
无非多放点儿血罢了,能让他哥认清阿宁,那接下来的行动不仅会轻松很多,说不定还会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没有时间了。
他只希望无邪能在他死之前成熟一些。
阿宁咬着唇,脑海中三天前的夜晚吴悻给她挡风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闭上眼一狠心:“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状况。
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
我的体能已经严重不足。但我还不想死。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喝血你能懂吗?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划伤,提供给我需要的血液;要么我现在就划开你重要的哥哥的脖子。
我给你一分钟。
你自己选。”
无邪眨巴眨巴圆润的狗狗眼,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痛意,终于从天旋地转中明白发生了什么。
眼睛瞪的像铜铃,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弟弟!你还拿我当哥哥的话你就别答应他!你自己现在的神色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你要是答应她的话你也会没命的!
我的问题!被她抓到是我的问题,是我技不如人!
要取血就取我的好了!”
说完紧闭双眼,颤抖着向阿宁的刀刃撞去。
吴悻脸色更加透明,他的傻哥哥。
分明是他没有保护哥哥才对,可哥哥一点儿也不怨他。
阿宁如果想喝他的血,她就不会让无邪得逞的。
话是这么说,吴悻依旧握紧白玉骨扇,整个人蓄势待发。
果然,阿宁眼疾手快的趁着无邪因为怕痛而颤抖的功夫飞速移动手中的刀。不但避开了无邪的移动,而且左手仍旧挟住无邪的脖子没有失去手中的筹码。
无邪紧张的看向吴悻,疯狂的摇头。
吴悻浅笑,冲着阿宁微微点头。
阿宁心领神会,一个手刀打晕无邪。
无邪只感觉后脖颈重重一痛,绝望的看着吴悻微笑的面庞。
昏迷的前一瞬,深深的无力感自心中升腾。
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阿宁屁股向后一蹲,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形象什么的能有命重要吗?
艰难的对吴悻说道:“出去之后,我会额外付钱的,如果我能活着出去的话。”
吴悻认真的想了想原著,大概率是出不去的。
没有接话,沉默着走到无邪身旁。
皱着眉将无邪的身体放平,又尽量轻柔的将无邪的脑袋抬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比较了一下双手手腕上的伤口。
吴悻选择了右手。
他的右手手腕伤口比较少,自残的次数也比较少。他只乞求哥哥不要嫌弃他。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干脆利落的展开白玉骨扇,在右手手腕划下第一道伤口。
吴悻伸出左手捏开无邪的嘴。
大概是昏迷前已经意识到吴悻想做什么,无邪的牙即使陷入昏迷中依旧咬的死死的。
吴悻并不担忧,只要有血液滴落进嘴中,求生的渴望会在一瞬间战胜心理层面上的抗拒。
他会喝的。
心疼的看着无邪如获新生般的喝着他手腕流下的鲜血。
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完全全保护好无邪。不过没关系,吴悻弯了弯眼睛。
用不了多久,无邪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去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地方,不必承受任何责任,也不必被烦人的老鼠折磨到原著里的结局。
不死之身的效果很强大,吴悻的血没有流下来多少伤口就已经结痂。
在阿宁惊恐的眼神中,吴悻再次拿起白玉骨扇重复划开了伤口。
伤口又一次结痂,吴悻再次提起手腕。
阿宁慌忙向前一扑:“你疯了!我怎么办?”
吴悻身子微微后仰,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阿宁毫无威胁的动作。
手上动作不停,仔细挑了一处没有伤疤的好肉,更加使力,狠狠划了下去。
范围不够,太小了。
如果想要提供足够的鲜血,伤口就必须深一些。
阿宁费力的摇着头:疯了疯了,吴悻绝对疯了!
他自己本就有伤口,又放了这么多血。
难以想象。
吴悻确认无邪的情况暂时得到了缓解,又轻轻的用左手抬起无邪的头,再轻轻放在地上。
阿宁心里有些感慨:这无邪还真是好命。有个这么爱他的弟弟。
吴悻偏头看向阿宁:“你就不需要我喂了吧?自己动手。”
疲惫的走到山岩旁,倚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不去看阿宁。
阿宁看着毫不设防的吴悻,眸色渐深。
视线从吴悻的脖颈划过,落在吴悻露出的左手手腕。
一步一步蹭到吴悻身边,用手中的刀试探性的划过吴悻的手腕。
吴悻皱着眉睁开双眼,看向阿宁:“这么点儿力气,破的那点儿皮儿够你做什么的?
还是说你就是存了折磨我的心思?”
阿宁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承认她在某一瞬间被吴悻的脸迷惑到了。
深呼吸一口气,重重割了下去。
吴悻仍旧平静着闭上眼睛休息,就好像这刀不是割在他自己身上似的。
阿宁犹豫着举起吴悻的左手臂,小口小口抿着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
和刚刚一样,伤口很快结痂止血了。
阿宁先一步察觉到所流出的血液的减少,也懒得再去拿刀直接用牙再次撕磨开伤口,继续喝血。
第二次结痂了。
阿宁缓缓放下吴悻的手臂,挣扎着站起身走到对面的山岩,沿着山岩滑落在地上。
吴悻察觉到阿宁离开后睁开双眼,略有些诧异的看向阿宁:“够了?”
阿宁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失去这么多血还能保持正常的,但我也不会和他喝一样多的血。
时间还长,我看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出去。
在那之前,你还得活着。”
说着,就闭上了双眼,也不去管吴悻。
吴悻听后又闭上了眼睛。
如果刚才阿宁将刀划在他的脖颈他也不会拒绝的。
相反,他正认为阿宁会这么做。
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这么做太合乎情理了。不过接下来他就不会在给她多余的血了。
因为无邪会在醒来后看见脖子上明晃晃的刀痕,自然也就对阿宁有了警惕心。
第二次也就不那么容易了。
可惜她没有。
那就只好继续了。反正阿宁在大战蟒蛇的时候也还有点儿用处。
吴悻遏制着身体各处传来的虚弱感。
不死之身和应龙血脉会补充他的血液没错。
可这需要时间恢复。
在一定的时间内,吴悻体内的血液总量确实在减少。
自然由失血过度引起的一连串后果他都会承受。
但是也多亏了吴悻因为祂的时刻针对而苍白的面貌。
对于没有系统学习医学的人,面色苍白和面色透明大概也没什么区别吧。
吴悻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