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拂树梢枝头,月影细碎。
沉睡中的赤狐鼻尖突然一痒,条件反射地挥爪攻击,却在半途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稳稳截住。
手掌宽大有力,轻易包裹住了你小小的狐爪。
范闲的拇指顺势压在你被迫摊开的爪心软垫上,那粉嫩温热又柔软的触感似乎取悦了他。
带着一丝玩味的力道,用指腹在那块最柔软的肉垫上不轻不重地揉按了几下。
甚至故意用指甲边缘轻轻刮蹭,惹得你爪尖都忍不住蜷缩,喉咙里溢出受惊又抗议的细微嘤声。
范闲“小没良心的,这么久没见,见面礼就是爪子?”
范闲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在你上方响起。
范闲“屋子里就我俩…”
你环视四周,发现你和他身在一处房内。
唯一的烛火在范闲身后跳跃,将他修长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如同巨大的牢笼将你笼罩。
范闲小心翼翼地将你重新放回榻上,微微抬起下巴,眼中满是温柔与期待,示意这正是你变回人身的好时候。
然而,你如石化般,蓬松的火红尾巴不安地紧紧缠在身下,一动不动,抗拒那显而易见的期待。
范闲"春生。"
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唤你,不再是亲昵的称呼。
范闲"这么不待见我?"
他轻笑,指节在光滑的檀木床沿轻轻敲了敲,发出令人心慌的笃笃声。
范闲"非要我拿根链子把你拴在床头,”
范闲“才肯赏脸变回来跟我聊聊?"
听到这话,你身子一颤,前肢抬起,紧紧捂住火红的狐耳,脑袋埋在榻上,一副逃避着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的模样。
好不容易在第二个世界玩得开心点…虽然两个主角长得一模一样,但好歹没有告白被拒的尴尬。
曾经对范闲的感情,在那个世界里逐渐被新的经历所掩盖,虽未完全消逝,却也不再如当初那般浓烈。
望见你的动作,范闲眉头紧锁。
范闲“怕什么?”
手指闲闲地卷着你尾巴尖的一小撮绒毛,慢条斯理地把玩着。
范闲"你说……"
他抬眼,目光直直锁住你捂耳朵的爪子,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范闲"我这算不算是…被始乱终弃了?"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那天晚上是你情期失控意识不清!
明明他后来…你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尾巴尖像着了火。
趁你在入睡之际,系统小南已经把范闲这里发生的事情用梦境展现出来。
你不过是提前到了另一个新世界,可原来这个世界的任务还像个大铁链子拴着你。
甚至你还想着,要不要用辛苦积攒的一半积分去重新抽取任务,只为彻底斩断与范闲这团乱麻的纠葛。
范闲“嗯?”
尾音上扬,带着危险催促。他眼底玩味褪尽,只剩深沉审视与执念。
或许这就是你急于求成,告白失败的后果。
现在面对范闲,你只觉无地自容,耳朵不自觉地又往里缩了缩。
…他那时,大概真的只把你当成一只特别的宠物,或是一个同乡朋友吧?
那些亲近…是家人,是习惯,
反正唯独不是男女间的喜欢和爱罢了。
毕竟那沉默的拒绝才是最真实的答案。
如今,还有什么可谈?
你的心中几乎是瞬间就对他的话作出了否定的回应,身子也往榻边又挪了挪。
范闲"好吧,”
他忽然双手将你托起,举到与他视线平齐的位置。
距离近得看清他眼中惊恐的自己。
范闲"现在既然回来了——"
拖长了调子,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他缓缓探向你脊背上那最蓬松、最温暖的火红绒毛——
那是他过去无数次安抚你时最常触碰的地方,承载着你们无数相依的回忆。
可就在即将触及那簇火红狐毛的刹那,你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不要!才不要和以前一样!
那段羞耻的记忆如同电流般窜过脊椎。
整个狐身在他掌中剧烈地挣动了一下,喉咙里甚至溢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呜咽。
见此状,范闲的手指瞬间僵住,悬在原处微微发颤。
-
狐身匆忙跳下床榻来到旁边的空地处。
滚烫的兽躯开始渗出珍珠色光晕,由窗外透入的月光正舔舐逐渐透明的皮毛。
细微的骨骼舒展的脆响声绽开,一瞬之后,锦衣华服的女子便站在了房内。
面前的范闲,脑袋微微低垂,眉头紧蹙着,微卷的黑发凌乱地耷拉在肩膀上。
他呼吸急促,脖颈间的青筋随着喘息微微起伏,嘴唇上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
春生“你…你怎么吐血了?!”
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关切之下是小心翼翼的距离感。
你依旧站在离床榻几步之遥的地方。
曾经的告白失败如同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将你所有试图靠近的勇气都冻结成霜。
你松开下意识揪紧衣角的手指,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放在他染血的唇角,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不能过去…上次靠得太近的后果还不够记得吗?
范闲费力地睁开双眼,望见你,眸光中透着一丝虚弱却又满含眷恋。
那目光烫得你几乎想后退。
范闲“…没事儿,瞧把你吓的。”
稍作停顿,又缓缓道,
范闲“体内真气乱窜,再与你重逢,一时太激动而已。”
他声音沙哑,带着点惯常的漫不经心,试图冲淡这凝重的气氛,
勉力扯出个笑容,嘴角还带着没擦净的血迹,眼睛牢牢盯着你。
月光流淌过你华服上精巧的刺绣,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你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才艰难道,
范闲“你…”
话未毕,便懊恼抿唇,耳尖泛起一抹绯色。
他修长手指无意识拭去袖口沾到的血,注意到你刻意保持的距离,眼底微黯,却仍强撑着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范闲(笑)“原来小狐狸修炼修炼,能这么好看。”
这夸赞,在此刻只让你觉得更加不自在。
春生“…你也瘦了不少。”
那句 “很辛苦吧” 终是未能出口,你低下头,移开视线,不敢再与他对视。
曾经的感情,在告白失败后,已渐渐冷却,如今重逢,更多的是尴尬与无措。
范闲“瘦点好,省布料。”
目光扫过你明显养尊处优的装扮,语气里那点强装的轻松些许撑不住。
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和酸意。
范闲“这一年总担心你在外面受委屈,”
范闲“现在倒好,瞧你过得倒是不错。”
夜风掀起他垂落在肩的发丝,遮住了他眼底被排除在外的无力感。
似是看穿了你的窘迫与疏离,他轻轻咳嗽一声,用带着点自嘲的口吻打破了沉默。
范闲“怎么,许久不见,都生疏啦?”
他的声音有刻意的委屈。
春生“…哪能生疏呢”
你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抬手装作不经意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可随着这话说完,空气仿佛凝固,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你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只是愣愣地站在对面。
范闲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范闲“消失这么久,到底去了哪?”
春生“深山老林里…闭关修炼。”
榻上坐着的人摩挲着衣角凝固的血痂,烛火在他眼底摇晃出细碎的光。
范闲“修炼得连个口信都不愿留?”
他自嘲地笑,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
范闲(笑)“你倒比鉴查院的密探还会藏。”
春生“那不然呢…我又不是一般人。”
带着一丝对追问的抗拒,你还是没忍住犟嘴。
范闲听了你的话,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将你那娇憨的模样看进心里,只觉可爱至极。
范闲“深山老林闭关?练的什么神功?”
玩笑里藏着真心的恐慌。
范闲“难不成是……绝情咒?”
春生“才不是…”
你被这莫名其妙的罪名呛得瞪眼,却见他眼尾笑纹里藏着狡黠,像只偷腥得逞的猫。
他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的床榻,声音带着些喑哑却又透着纵容。
范闲“过来坐会儿?”
范闲“离那么远说话,费劲。”
他歪头打量你,手臂随意搭在膝头,
范闲“过来。让我瞧瞧这么久不见,是不是长高了。”
这熟稔的语气,让你心头一涩,更觉别扭。
双脚却不受控制地慢慢挪动,又被他突然伸出的手吓得僵在原地。
他指尖悬在你身前,停顿片刻后,转而勾住你腰间晃动的玉佩。
范闲“这玉佩……”
以整块冰种翡翠雕琢而成,通体凝着幽幽碧光,边缘嵌着金丝云纹。
繁复精巧绝非庆国工艺的东西。
范闲“凤年?”
正中“凤年”二字以错金工艺镌刻,在月光下流转着华贵的光晕。
范闲“这是谁的名字?”
范闲“从未听你提起过。”
春生“啊…”
顺着他的目光,你低头看向腰间的玉佩,心猛地一跳。
世界穿越太突然,你什么准备都没做。
手下意识地想去遮挡,却怕范闲觉得太过可疑又生生忍住。
春生“一个朋友给的。”
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饰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