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第一章 初遇

"啪！"

乒乓球在球台上划出锐利的直线，王楚钦反手一记暴冲弧圈，白色小球在胶皮上擦出刺耳的摩擦声。汗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在顶灯照射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场边，王皓教练的电子计分板亮起红灯："速度314km/h，转速112转/秒。"他摘下老花镜擦拭，"这球要是国际赛场上......"

话音未落，训练馆大门突然被推开。夜风裹挟着秋雨的气息涌入，王楚钦抬眼望去，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逆光而立。少女单手拎着银灰色球拍箱，黑色运动外套上凝结着细密水珠，发梢还挂着未化的雪粒。

"抱歉，飞机延误。"她将国家队调令拍在桌上，金属徽章与玻璃桌面相撞发出脆响，"我是王楚奕。"

王皓教练放下手中的计分板，目光在调令上扫过："欢迎。这是王楚钦，你们正好......"

"我知道。"她打断教练，目光扫过王楚钦汗湿的训练服，"三点钟方向接发球习惯，反手变线失误率17.3%。"手机屏幕亮起数据分析图，"比上周下降了2个百分点。"

王楚钦攥紧球拍的手指微微发白。训练馆顶灯在少女左耳钉上折射出冷光，那枚银色的乒乓球拍造型耳钉他再熟悉不过——去年世乒赛限量纪念款，全球仅发售给十六强选手。

"听说你是直通赛黑马？"他忽然开口，拇指摩挲着拍柄上陈旧的胶水痕迹。那是他十五岁第一次拿全国冠军时留下的。

王楚奕正在调试球拍的动作一顿。监控器屏幕的蓝光映在她侧脸，照出眼下淡淡的乌青："黑马这个词，"她将海绵硬度调到52.5度，"是对努力最大的侮辱。"

空气突然凝固。王皓教练清了清嗓子："楚钦，你带新队员熟悉下器材，我去拿体能测试表......"

"不必。"两人异口同声。

王楚钦抓起毛巾擦拭球台，余光瞥见少女从箱底取出护腕。暗红色疤痕从腕骨蜿蜒至小臂，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他想起三天前王皓教练的警告："那个王楚奕，德国青训营回来的狼崽子，你小心别被撕碎了。"

"要打一场吗？"王楚奕突然问。她正用牙齿咬着绷带缠绕右手，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王楚钦将备用球扔过去："发球权给你。"

第一个球就带着杀意。王楚奕抛球高度异常低，在球下坠的瞬间，拍面以诡异角度切出。白色小球擦网而过时竟呈蛇形轨迹，王楚钦反手格挡的瞬间，球突然二次加速撞向边线。

"嚓——"胶皮摩擦声刺耳。

电子裁判响起机械音：「擦边，得分。」

王楚钦盯着滚落脚边的球。这种发球方式他只在十年前某位退役选手的录像带里见过，据说需要将手腕旋转角度控制在±1.5°以内。

"德式拧拉。"王楚奕转动着手腕，护腕下传来细微的弹簧声响，"改良版。"

接下来的对局变成精密仪器般的博弈。王楚钦发现对方每个回球都在引诱他使用反手暴冲，而当自己真的发力时，总会被预判到落点。第七个回合，他故意漏出正手空当，王楚奕果然如猎豹般扑杀而来——却正中他设下的圈套。

"嘭！"

一记穿越球精准砸在对方球台底线，王楚钦握拳的瞬间，听见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王楚奕的护腕扣弹开，露出腕间狰狞的缝合疤痕，还有皮下隐约反光的......金属？

"继续。"她迅速扣好护腕，瞳孔在顶灯下收缩成危险的竖线。

王皓教练抱着表格回来时，看见的是满地狼藉的乒乓球和两台亮着红光的发球机。监控屏显示着最新数据：平均球速突破320km/h，旋转系数全部超过S级。

"你们......"王皓教练扶住门框。

"器材室密码换了。"王楚钦甩着发麻的手腕走向淋浴间，"告诉后勤，明天之前修好五号球台的自动拾球系统。"

王楚奕正在往伤口上喷冷凝剂，闻言抬头："六号台的弹网装置也有问题，入射角偏差0.7度。"

当更衣室门重重关上，王皓教练才发现两人的毛巾挂错了柜子。深蓝色那条沾着薄荷味的止痛贴，浅灰色的则缠绕着几根银色长发。王皓教练推了推眼镜，在训练日志上写下："首日，器械损耗率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