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城是个独居青年,最近搬到一个老旧小区。他的新家在一楼,窗外杂草丛生的小院子被一圈摇摇欲坠的木栅栏围着,栅栏上的木板东倒西歪,像一排缺牙的老人。院子里的荒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似无数窃窃私语 。院角那棵枯树,扭曲的枝干张牙舞爪,在地面投下斑驳黑影,随着月光的移动,像在缓缓爬行。
搬进来的第一晚,窗外风声呼啸,老旧窗框被吹得哐当作响。阜城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指甲划过墙壁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渗人。他心里“咯噔”一下,翻了个身,试图忽略这声音,“肯定是我听错了,这老房子年久失修,有点动静很正常。”他小声嘀咕着,裹紧被子,可那怪声却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搅得他心神不宁。楼道里灯光昏暗,灯泡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昏黄的光给四周染上诡异的色调。
第二天,铅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像是要塌下来。阜城在整理杂物时,发现了地下室的入口。地下室的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锁孔里塞满了铁锈。他好奇凑近,一股刺鼻的腐臭味瞬间钻进鼻腔,让他忍不住干呕,鸡皮疙瘩爬满全身。“这下面到底藏着什么玩意儿?”他皱着眉,心里犯起了嘀咕,决定找房东问问情况。
小区里的道路坑洼不平,路边的垃圾桶歪倒在地,垃圾散落一地,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在其中翻找着食物,见人靠近,发出警惕的低吼声。阜城好不容易找到房东,房东是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听到阜城提起地下室,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地下室啊,一直锁着的,里面都是些旧东西,没啥好看的,你别操心。”房东眼神闪躲,语气有些急促。
阜城心里直打鼓,追问道:“可那味道实在不对劲,我就是有点担心……”
房东打断他:“哎呀,老房子都这样,有点怪味正常,你别多想,赶紧回去忙你的吧。”说完,房东匆匆转身离开,留下阜城一脸疑惑,那种不安感却愈发强烈。
夜幕再次降临,浓云遮蔽月光,小区被浓稠的黑暗包裹。那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比昨晚更清晰。阜城壮着胆子打开窗户,冷风灌进屋子,冻得他一哆嗦。月光下,院子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带起一阵簌簌的草响。阜城吓得赶紧关上窗户,心跳急剧加速,咚咚咚的心跳声在寂静房间里格外响亮。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满心都是恐惧,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窗外的电线杆上,一只夜枭停在那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为这恐怖的氛围更添几分寒意。
“到底是什么东西?”阜城牙齿打着颤,小声呢喃,“难道是闯进院子的野猫?可那怪声……”他不敢再往下想,紧紧盯着窗户,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破窗而入。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愈发阴沉。阜城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在家里走动时,背后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有一次,他下班回家,发现自己家门竟然没锁,可他明明记得出门时锁了门。老旧的门半掩着,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秘密。他心里一阵发毛,紧张地握紧拳头,不敢迈进家门。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墙壁上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像是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谁在那里?”阜城颤抖着声音喊道,“别躲了,出来!”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寂静,偶尔传来远处管道里水流的声音,在他耳中却像阴森的笑声。
一天深夜,狂风暴雨敲打着窗户。阜城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他颤抖着打开门,狂风裹挟着雨水灌进来,门外空无一人。正当他准备关门时,看到地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救我……” 雨水迅速打湿纸条,字迹渐渐模糊。阜城惊恐地环顾四周,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雨滴砸在地面的声音,好似密集的脚步声。闪电划过夜空,瞬间照亮小区,那些平日里熟悉的建筑在惨白的光下,都变得陌生而狰狞,积水的路面倒映着扭曲的光影。
“这到底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阜城慌乱地自言自语,他想报警,可手却抖得厉害,“不行,不能慌,先搞清楚状况……可我该怎么办?”此时,那怪声又在风雨中隐隐传来,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个被困在附近的人在呼喊求救,可这求救声为何这般怪异。
随着时间的推移,阜城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他开始出现幻觉,常常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房间里游荡。终于,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电闪雷鸣照亮了整个小区。阜城再次听到地下室传来凄惨的叫声。他鼓起勇气,拿着手电筒和一把水果刀,决定去地下室一探究竟。
当他用工具撬开地下室的锁,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地下室里阴暗潮湿,墙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青苔,水滴从天花板上不断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破旧的家具和杂物随意堆放,像一个个蛰伏的怪物。阜城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手电筒的光照在四周,惨白的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地下室的角落堆满了破旧的纸箱,老鼠在其中穿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更添阴森之感。
“不管你是谁,别装神弄鬼,出来!”阜城给自己壮着胆,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我……我可不怕你!”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他看到一个破旧的衣柜,柜门半掩着,有暗红色的液体从里面滴落到地上,在积水中晕染开。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也抖得更厉害了,想着柜子里到底藏着什么,是危险还是真相,每一步靠近都像是走向未知的深渊,可好奇心又驱使他继续前进。
阜城缓缓走近衣柜,手颤抖着打开柜门。只见里面蜷缩着一个面色惨白、双眼空洞的女人,女人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已经没有了气息。阜城惊恐地尖叫起来,转身想跑,却发现地下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黑暗中,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伴随着风雨声,在地下室里回荡……他彻底慌了神,绝望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疯狂地拍打着门,呼喊着救命,“来人啊!救救我!放我出去!”可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
(完)